不到一刻鐘,一隻飛鳥悄然在河谷上空飛過。
之前張克爲了查探塗山的下落,曾經來過這裏幾次。
此地有兩座緊鄰的山巒交錯在一起,在交錯的縫隙之間九曲十八彎地扭出一道峽谷。
每天子午二時便會有無盡罡風如水一樣至此處峽谷中涌出。
在一千多年前,這裏原本是一體的,後來申屠無量爲了方便申屠有風修煉神通。
找到一處虛空薄弱處,施展神通將山峯斬開,開闢出一道虛空裂口。
而後又以陣法將此處封禁,只要將‘九幽散魂風’種引埋設此處。
每隔一段時間便能凝聚出一絲九幽散魂風出來。
此舉其實對這方天地是有極大損害的。
通過這個通道,會使外邪入侵,一點點地浸染破壞此地的地脈與風水。
但當時申屠無量做的極其隱祕。
以紫髓、烏金、天青石、熔岩石、星鋼等天材地寶將虛空裂口附近封禁。
按照申屠無量的預計,申屠有風只需要百年時間便可將‘九幽散魂風’徹底煉化。
到時候再將此處封禁之處恢復,以地脈自動復原的能力,幾百年便可恢復如初。
咔他卻沒有料到出了申屠有山這樣一個意外。
後來申屠無量尋找申屠有山未果,也把這裏給忘記了。
等他後來隕落之後,這裏更是被遺忘了個乾淨。
塗山再次來到此處隱居後,赫然發現當年留下的那一處裂口竟然未曾復原。
反倒不知何故,形成了一個穩定的虛空入口。
雖然入口不大,也無法有生命體通過,卻有源源不斷地虛空元罡自入口處出現。
此處位置極其隱祕,張克來此探查多次,沒有絲毫察覺。
塗山這些年一直以此處的元罡恢復着傷勢。
同時也藉助無盡的罡風精煉、提煉‘九幽散魂風’。
循着塗山的氣息,張克飛到西風河谷的一處峭壁之上。
一絲輕微到不可察覺的靈光閃過,雀鳥無聲無息中變作一株小草。
混跡在周圍的幾縷草叢中,看不出一絲端倪。
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南、北兩側各有一羣人悄然隱藏了一個晚上。
西風河谷以南,申屠象之率領上百人躲在一處隱匿陣法之中。
此刻,正將一具‘千里眼’置在眼前向四周查探着。
‘千里眼’是嵐國一位墨家門人數十年前創造出來的。
外形與獨目望遠鏡類似,可以通過伸縮管身來觀察外界數裏方圓內的事物。
關鍵是此物之上佈設有特殊的法陣,可以觀察外界而不被人察覺。
此寶如今還不多見,算是嵐國的一件祕密武器。
申屠象之透過‘千里眼’看着十里之內猶如眼前的景物,心中暗自讚歎。
‘好寶貝啊!此物絕對可以在戰爭中發揮強大的作用。’
剛纔塗山的身影便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以塗山元神階的修爲對這種窺探卻沒有一絲察覺,可見其功效之強大。
緊接着申屠象之不斷地移動位置,想要找出張克的蹤跡。
着重觀察着空中飛過的鳥雀和山間穿行的野獸。
可看了老半天也沒發現一點異常之處。
今日,西河邊發生的事情他以最快的速度得知。
這裏畢竟是西河虎丘,是他的主場。
申屠象之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便是:
張克出手了!
除此之外,又怎麼會在這麼個時間段,有如此巧合之事發生。
當幾乎大半個虎丘鎮的百姓全部向西河邊涌去時,申屠象之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這顯然是張克準備動手的徵兆,提前將百姓以利誘離虎丘鎮。
當時對於究竟在西街還是西風河谷設伏,申屠象之也曾犯難。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西風河谷,二選一的選項總要賭一把的。
當看到塗山的身影時,申屠象之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可與之相反的是張克竟然沒有尾隨而來,這不禁令申屠象之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西河邊的沉船不是張克設計的,他如今還沒有找到塗山的下落嗎?
還是他已經到此了,自己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如果是前者,倒也罷了。
短短几日間,一座幾萬人的鎮子。
想要悄無聲息地找到一個隱藏起來的元神真君,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西河邊的事真是張克所爲,那這個人就有些可怕了。
這預示着張克不但隱祕地找了塗山,並且實施了行動。
而此刻自己潛伏暗中有針對性地觀察都沒能找到此人。
這更說明了此人可怕的隱跡匿蹤能力。
如果此次針對張克的行動失敗,有這樣的一個人隱於暗中伺機報復。
這將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
想到這裏,申屠象之的後脊背就有一股有寒氣向頂門衝去。
而在西風河谷以北,頂着柳懷中面容的‘紅袍會’會首無相也隱匿在此。
在他的身側,則是如今‘紅袍會’僅存的一干人。
無常左使黑無常,十二地支僅存的子鼠、午馬、未羊、戌狗四人。
以及剩餘的三百六十七名金丹境邪修。
至於先天境的外圍邪修,在此之前,便在無相的命令下清除乾淨了。
這一次,無相準備孤注一擲,做一把大的。
那日在金鑾寶殿之上,他已經頂替了閻公舉。
大殿之上通過白坤抽絲剝繭地對張克進行剖析。
無相不由得怦然心動,在那時起,他就決定要頂替張克的身份前往東域另行發展。
‘紅袍會’無相之名其實一直是會首的一個代稱。
它來源於一件四品後天靈寶【無相假面】。
它的作用很簡單,只要能夠得到足夠多的血脈氣息。
便可以通過假面變化成任何一個人。
而且,還能夠施展此人的全部能力,包括法術與神通。
與其說這是一種模仿,倒不如說是一種複製。
其能力之實用,甚至超過了一些先天靈寶。
但此寶也有一些缺陷,或許是受到品階的限制,它複製的上限只能是元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