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邊的痛楚臨身之時,無相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與張克調換了位置。
在這一瞬間,無相的心中只有兩個字。
悔!恨!
這悔恨如同無數毒蛇同時啃噬心臟,帶給了他無窮無盡的痛。
如果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他發誓哪怕只是聽到張克的聲音就立刻退避三舍。
無相張開了嘴,卻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身體便化爲了一灘血水。
而他的神魂也瞬間因爲被‘嵐之箭’擊中而消亡。
片刻後,一道半透明的靈魂虛影眼露茫然地出現在眼前。
但只是轉眼間便要消散。
張克眉心金色法紋一閃,一盞銅燈虛影自眉心處隱現。
緊接着,就見那靈魂虛影如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着飛入了銅燈。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隱隱自燈中傳了出來。
“嗡——!”
在無相隕落之處,無盡的天地元氣像洪水一樣爆發反饋天地之間。
張克也在這一刻,從那無盡的天地元氣中清晰地體會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嘿嘿!果然是道德宗的功德之力!’
張克在心中恨恨地怒罵了一聲。
自己先前險些因爲受到無相的暗算,導致被那金箭所射殺。
看到無相死後顯露出的天地反饋異象。
張克心中暗自膽寒,這金箭竟然可以直接擊殺一名真君。
若是自己中箭恐怕也是必死無疑。
沒有人知道張克面具下的額頭上滲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同時張克也猜到此人恐怕就是‘紅袍會’的會首無相。
畢竟柳懷中的信息只有自己和‘紅袍會’才能知道。
而‘紅袍會’的會首無相,聽說便是‘紅袍會’唯一的元神真君。
這一刻,張克對於道德宗的痛恨甚至超過了遠處的鎮魔衛。
只是一瞬間,張克便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道德宗一點顏色看看。
哪怕它現在分裂了也要對其展開報復。
短短一秒鐘,張克經歷了一次生與死的考驗。
這種感受,實在是太刺激了一些。
也就在無相動手的一剎那,‘紅袍會’的所有邪修都按照無相的吩咐跑了出來。
風馳電掣地趕向無相站立之地,準備慶祝勝利。
可隨後發生的一幕,卻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對戰局面瞬間反轉,無相竟然毫無徵兆地隕落當場。
注視着這裏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沖天而起的元氣反哺卻是絲毫做不了假。
這……
幾乎是一瞬間,前衝的數百紅袍修士定住了腳步。
而後便像是水中的魚羣受到驚嚇一樣炸開四散奔逃。
看着眼前奔逃的紅袍修士,張克右手豎掌在身前的虛空由上至下一劈。
隨着他的動作,空間如被利刃斬開,一道空間門顯現出來。
燕飛兒、勾魂、萬象三女魚貫自空間門內走出。
張克一指面前的衆多紅袍修士。
“嘻嘻!好的吶,主人!”
燕飛兒‘嘻嘻’笑着,原地一轉,已是變作丈許高的天鬼。
隨後一張口,九十九天鬼自口中飛出。
“啊——!”
一聲聲淒厲的哀嚎中,天氣驟然變冷,無數的霜花漫天飛舞。
一隻只天鬼駕馭着陰風衝向遠處,與紅袍修士廝殺在一起。
勾魂依仗着自己的分身能力,分化出數十道分身配合燕飛兒一起圍殺紅袍邪修。
只是兩個人竟然對近四百的金丹修士形成了圍剿之勢。
但場中此刻最耀眼的還非二人,而是那一身金紅甲冑的萬象。
只見她伸手將背後的巨型戰鐮擎在手中,習慣性的挽了個鐮花。
隨後雙肩一抖,渾身上下頓時燃起了熾烈的白紅色火焰。
緊接着就見到其化作一道火光激射到一名紅袍金丹身前,右手掄開,巨型鐮刀閃電般一斬。
那金丹修士身上瞬間出現數道各色靈光將自己護住,但在鐮刀斬落之下靈光與身體如草一樣被斬成兩段。
擊殺一人後,萬象再次化作火光快如閃電般飛入一個五人金丹修士小隊中間。
背後十二道紅白流蘇猛地展開,隨後萬象身體原地一轉。
沒等那五人反應過來,已是被流蘇掃中,五人瞬間便化作一團團火焰。
“啊—啊——!!”
一聲聲短促的慘叫聲中,五人被燒成飛灰隨風消散。
看到這一幕的一些紅袍邪修心膽俱裂,拼了命地朝着遠方奔逃。
張克轉頭看向塗山。
適才他被無相暗算,又被申屠象之攻擊,根本無暇顧及大擒拿手。
只是因爲擒拿手有着張克的一絲神念附着,纔沒有散開,但也虛浮在半空中沒了動作。
僅僅是靠着掌心中的大磨盤自行運轉纔將塗山籠罩在指掌之內不令其脫身。
此刻總算騰出手來,右手擡起虛空一抓。
塗山在剛纔的拼命中崩解了道基,此刻全憑沸騰的法力在勉力支撐着不使擒拿手落下。
但如今隨着張克的動作,虛空中的擒拿手猛地一握。
無數的白金色符紋線條顯現出來縱橫交錯配合着八卦陣將塗山封禁在掌心。
隨後張克五指合攏,當再次展開時,掌心之內已只剩下一枚封禁球。
“籲—!”
張克舒了口氣,反手將封禁着塗山的封禁球收起。
申屠象之在看到沒能第一時間擊殺張克,就馬上明白自己的麻煩大了。
沉聲道:“暗衛聽令,全力圍殺張克!”
上百名暗衛齊齊一點頭,轉身衝着張克所在的位置衝去。
暗衛是嵐國官方收集各地孤兒訓練出來的死士,他們以特殊的修行之法修煉。
這些方法對身體的損害極大,卻能夠快速地形成戰鬥力,壽元雖短,但實力極強。
這是一羣專門爲殺戮而生的修行者,沒有自己的思想,唯嵐皇之命是從。
上百人決然地朝着張克衝來,其勢如鋒,強硬、果決、無畏,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