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星河、芙蓉、九仞四位真君則隱於暗中,悄悄注視着下方的弟子。
看到萬獸山弟子的不堪行爲,就連芙蓉真君自己都感覺有些羞恥。
正要開口呵斥,角門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列身着黑袍的弟子從角門處走出。
爲首之人高大魁梧,緊閉着雙眼,眉心一道金紋隱現金芒,正是張克。
身後緊緊跟隨着碧落等上百捕風臺弟子。
出於一直以來對於捕風臺的恐懼與忌憚,略微有些喧鬧的大殿,瞬間悄然無聲。
只有捕風臺弟子行進間所發出的整齊腳步聲。
左右觀察片刻,張克擺了擺手,除了碧落以外的其他人迅速穿插到殿中各處隊列的間隙當中站定。
隨後張克笑着朝着前列站立的衆多真人微微拱了拱手。
多數人都拱手回禮,也有部分人對此不理不睬。
張克的名氣雖大,但總有人對他不是很服氣,尤其是近幾十年來剛剛進階金丹境的一些弟子。
烈焰真君的身側,空間一陣盪漾,沖霄真君同樣以化身出現在幾位真君身前。
先是鄭重對烈焰、星河、九仞施禮:“沖霄見過三位祖師!”
隨後又隨意地對芙蓉真君拱了拱手。
“芙蓉師妹近來可好?”
從沖霄真君的動作,烈焰真君三人心頭一動,相互間看了一眼。
烈焰真君笑道:“沖霄,今日鳴鐘所爲何事啊?”
沖霄真君沉默了片刻,道:
“爲了宗門的存亡,有些事情需要解決一下。”
烈焰真君還待開口,只見大殿內明霄掌教也已經出現,便住口不言。
明霄掌教面沉似水,肅容來到大殿掌教位置坐下。
下方數千人齊齊躬身施禮:“拜見掌教!”
千人同聲,巨大的聲浪在大殿之內迴盪。
“免禮!”
猶如金石碰撞一樣的聲音響起,衆人站起身來。
明霄掌教的目光緩緩在身前衆多同門面部掃過。
沉聲問道:“何人鳴鐘?”
張克踏前一步,拱手道:“掌教!是弟子克己鳴鐘!”
明霄掌教‘哦’了一聲,淡淡問道:
“不知如意真人鳴鐘所爲何事?”
張克微微吸了口氣,凝聲道:“弟子鳴鐘只爲一事。”
“請問掌教,爲何要背叛宗門??”
轟隆隆——
張克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如炸雷一樣響徹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這一剎那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全都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張克。
‘請問掌教,爲何要背叛宗門?
請問掌教,爲何要背叛宗門?
請問掌教,爲何要......’
這聲音如同魔咒一樣,反反覆覆地在每個人的腦子裏無休止地迴盪着。
大殿之中,在這一瞬間變得猶如空無一人那般寂靜。
空氣似乎都被凝固了,所有人木雕一樣站立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連隱藏在暗處的幾位真君都愣住了,幾個人齊齊將目光轉向沖霄真君。
顯然,就連他都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霄掌教怔怔地看着張克,幾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直到片刻後,才發出了自己數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怒吼。
“啊~~!張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一刻,明霄掌教的怒氣簡直要把自己都燒化了。
幾百年來,他從未有過如此憎恨一個人,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喚人出來將張克就地誅殺。
連骨頭都要碾成灰把它揚了。
這是何等喪心病狂的污衊,可他還偏偏要壓制怒火,令張克對此作做出解釋。
因爲他知道,在大殿之內,此時正有多名真君注視着這裏。
等明霄掌教的話說完,大殿之中才突然喧囂起來。
無數的人大聲叫喊着,一個個神情激動地拉着周圍的人說話。
可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是,沒辦法,此刻心頭的激盪只有大聲叫出來才能得以發泄。
“肅靜——!”
炸雷似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一道道審視的目光在張克與明霄掌教身上探來刺去。
張克轉身發出一聲大喝後,迴轉身軀,對着掌教明霄再次道:
“請問掌教,爲何要背叛宗門?”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詢問,話語與先前一模一樣。
“噝——!”
明霄掌教深深吸了口氣,情緒變得冷靜下來。
雙目死死盯着張克,一字一句地道:
“張克!你說此話,可有證據?
如果沒有,今日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張克淡淡地道:“掌教是要證據嗎?好!我拿給你看!”
此話一出,凡是瞭解張克的人齊齊心頭大震。
難道張克真的有掌教背叛宗門的證據?
就連明霄掌教都有些懷疑起自己來。
張克自身上取出一摞文書憑證,上前幾步遞給明霄掌教。
不知爲何,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丁小小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想笑出來。
二人此時的關係,用敵我形容毫不過分。
可張克遞上證據,明霄掌教隨手就接了過去。
二人相互之間竟然毫無一絲戒備,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看出這一點的不在少數,一個個暗暗用眼神交流着。
明霄掌教在接過文書憑證之後,也一下子反應過來。
自己在心裏竟然沒有對張克有所防備,顯然潛意識中自己並沒有將他視作仇敵。
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拿過那一摞文書憑證細看,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是驚訝及不可置信。
忽地擡頭看了張克一眼,又低頭快速地將所有的文書憑證看過。
怔怔地看着張克,以一種夢遊地語氣問道:
“這.....這就是你的證據???”
丁小小等人伸長了脖子左喵右看,對於那些文書憑證充滿了好奇。
心中似有無數貓爪在撓着,不知道上面究竟寫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