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陪斬’就是陪着犯事弟子一同接受‘斷頭臺’斬刑。
當閘刀落下時,憑藉自身功過來判定命運。”
觀魚有些沒聽懂,問道:
“閘刀斬下之時,自然是一刀兩斷,這‘陪斬’又有何意義?”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很多,都看着張克等他解釋。
“這‘斷頭臺’源自上古天庭的‘南天門’斬刑臺,其中蘊含着很獨特的懲戒法則。
三處閘口中,中間閘口斬之必死,兩側閘口就是‘陪斬’閘口,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橫樑之上的金色眼珠能夠體察功過。
當天平上的功德盤升起時,閘刀斬下之時並不會斷首,只會重傷三魂七魄。
事後只需修養一段時間即可恢復。
但若是天平上的罪孽盤升起時,閘刀便會直接斬殺陪斬之人。
這一過程有着自身的規則來執行,無法以外力干擾。”
“哦~~!原來如此!!”
觀魚與身邊的弟子這才恍然大悟,頓時對這個‘陪斬’之法來了興趣。
這時,碧落真人等也將‘陪斬’的作用大致講了一下。
這一刻,所有的弟子全都將目光投向了空中的鏡像。
這裏看到的要比直接從斬刑臺上看的更加真切。
張克昔日從觀魚處得到‘南天斬刑臺’陣圖時,就感覺到這陣圖的不凡。
但這幅陣圖有着殘缺,估計是上古天庭破碎之時有了損傷,致使威力大減。
隨着張克實力的提升,這一陣圖漸漸失去了作用。
對於他來說,元神之下的對手覆手可滅。
而元神之上的對手,此陣圖又沒有太大的作用。
且此陣圖施展很是苛刻,需要在其它陣中才能施展。
還有着很長的靈機調整時間,無法連續出手對敵。
最大的問題是其不分敵我,很容易對自身形成威脅。
但是這陣圖很適合作爲刑罰來用,因其本身就是專爲行刑而設。
故此,早在很多年前,張克就將此陣圖敬獻宗門。
現在這陣圖已經完全與九幽峯地脈相結合,很多的功效被逐漸恢復。
比如現在它已經可以同時對六人施刑,還能增大受刑之人的感官刺激。
並且已經沒有了次數的限制。
斬刑臺上。
付躍文身體難受地仰躺在閘口之上,身旁左右是石昌忠與詹經遠。
三人都是同樣的造型,身體被身後的弧形石臺拱起,雙手與雙腳自背後鎖釦在一起。
遠遠看去,三人就像是三張即將拉開的弓一樣。
石昌忠與詹經遠覺得自己很冤枉。
不就是收了一些好處,開了個後門嗎,何至於此。
再說,還有很多人收的要比自己多得多,怎麼不見被綁縛過來。
還不是因爲找到了靠山,反倒自己等人成了替罪羊。
二人心中不服想要辯述,可口中被堵了麻桃無法開口。
只能像死魚一樣拼命地掙扎着身體。
在斷頭臺前,臧光辰與其他人一樣,雙手反剪,跪在地上,頭顱則被竹叉叉着按在地上。
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故做出這等醜態貽笑大方。
這時,碧落真人等三人已各自將兩組犯事弟子所犯下的罪行公告完畢。
沖霄真君作爲捕風臺的掌令,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
一旁的明霄掌教心頭一震,將即將要踏出的腳步收了回來。
過去這行刑法令可是由自己來主持的。
這捕風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啊!
沖霄真君來到長條案几之前站定,先是取出一炷香引燃記時。
而後環視周圍一眼,沉聲喝道:
“行刑!”
“遵掌令法旨!”
碧落真人等三人躬身領命,各自上前從案几上的槽口內取出兩支硃批令箭。
“咚咚咚咚——!!”
一陣陣急促的鼓聲響起,如潮水一樣碾壓天際。
九幽峯上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所有人屏住呼吸擡頭看着空中的鏡像。
碧落真人快步來到斷頭臺前,將兩支硃批令箭分別插入‘斷頭臺’上的槽口。
“錚錚——!”
隨着硃批令箭插入槽口,六座斷頭臺被激活。
“嗡嗡——!”
一道道暗金色的靈光自‘斷頭臺’兩側圓柱向上延伸,很快地便與頂端橫樑的天平銜接在一起。
天平上的金色眼珠登時放出金色毫光照在閘口處的三人身上。
石昌忠正不斷地掙扎着,忽地感覺到一道金光照在身上。
心神不由恍惚起來,神智迷糊地回憶起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一些事情。
最令他刻骨銘心的便是當初爲了巴結萬獸山的老弟子,狠心將自己的親妹妹打暈送到一名喜好漁色的萬獸山弟子手中。
雖然他在嶄露頭角之後,設計將那老弟子謀害,但愧疚卻永遠鐫刻在心底。
此外,還有很多他隱藏極深的記憶皆在此刻被一一喚醒。
殺人、陷害、謀產、奸辱,零零總總數十件都映入腦海。
同樣的,他也記起了許多曾經令他自豪的事情。
治病救人,降妖除魔,爲此他受過傷,流過淚,卻感覺活的充實無比。
他人的一聲真誠道謝與感激,就能令他開心很長時間。
唉!那是多好的一段歲月啊!
石昌忠神情複雜,陷入了無休止的回憶當中。
每一名斷頭臺上的受刑之人都被金色毫光問心。
無數的往事與經歷一一在衆人腦中回想。
與此同時,橫樑上的黑白天平之上顯現出了黑白兩色的霧氣。
天平開始按照黑白兩色霧氣的重量傾斜。
數秒後,天平靜止不動,高低各有定數。
這一刻,橫樑上的鎖鏈像是收到了某種指令,開始傳動拉緊。
下一秒,繃緊到極致的鎖鏈突然鬆開,鋒刃上閃爍着一層白芒的閘刀瞬間脫落。
“嘩啦啦——!”
伴隨着鎖鏈傳動的聲音,閘刀快如閃電向下斬落。
在此刻九幽峯上圍觀的衆弟子看來,閘刀落下只是一剎那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