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面上,聽着耳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張克的心情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一邊擼着肉串,一邊眉飛色舞,口沫橫飛地講述着過去的經歷。
“飛兒,我和你說啊,這烤串最好喫的莫過於烤蠍子和烤蜈蚣了。
抹上油脂,烤到金黃酥脆,再撒上辣口的佐料。
嘖!咬一口,‘咔嚓咔嚓’脆到心裏,滋滋冒油,別提多美味了。
想當年我、小小、白胖子可是最喜歡在一起擼串了。”
說到白佑安的時候,張克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心中有些煩悶,再沒有了講故事的興趣。
“哇——!主人好可怕,竟然喫蟲子!”
燕飛兒看出張克眼中的神色,故意捂着嘴誇張地調笑着。
張克的嘴角微微翹起,真是個七竅玲瓏的可人啊!
集市上很熱鬧,久未在紅塵中行走,張克感覺自己好像與世界脫節。
此刻,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看着嬉笑叫罵的人生百態,心中不由得多了些許感觸。
“對了,主人,你剛纔說的小小是誰啊?”
燕飛兒從張克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與衆不同。
“呵呵!就你機靈,小小!那是一個像花一樣美麗的女人啊!”
燕飛兒撇了撇嘴,嘟囔道:
“不就是飛來峯的那個女山主嗎,還沒飛兒長的漂亮呢。”
張克一怔:“你不是不知道嗎?”
燕飛兒眼睛彎的像個月牙兒,笑眯眯地道:
“我就是想看看主人老不老實,還不錯,要不要晚上再解鎖個姿勢啊?”
張克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不知羞!”
萬象睜開迷迷瞪瞪的眼睛,一隻手拉着張克的衣角,防止自己走丟。
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唉——!好睏啊!’
張克一邊走,一邊觀察着集市上的各種情況。
走了一圈下來,他對集市的情況有了大概的瞭解。
集市看着繁華,其實內裏有着隱憂,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口。
這個只能容納六萬人的集市,現在卻長期生存着三倍以上的百姓。
而爲了安置這多餘出來的百姓,密密麻麻地民居建的到處都是。
將整座集市的溝溝坎坎全都填的滿滿當當。
萬一發生火災,恐怕連三成的人都逃不出來。
張克的臉色變得嚴峻,事情沒發生,不代表以後不會發生。
使了個障眼法,遮蔽了路人的視線,心意一動,發出了號令。
身旁一座民宅的貼畫中,一名頂盔摜甲的護法神自畫中跳了出來。
眼前之人竟然是張克當初收下的一名弟子。
昔日,他在普及道場制度時,曾招收了一百二十八人作爲弟子。
這些弟子都轉修了‘受籙法’併入‘護法神’體系。
其中成就金丹境界的有三十餘人,以鍾離紅、陸行舟爲首,其餘的還在先天境打轉。
眼前之人便是一名先天境的弟子。
此人名叫馮山虎,原本是與陸行舟一同拜入張克門下的。
先天境壽元增長不大,撐死了也活不過一百二十歲。
馮山虎今年已有九十一歲,沒有幾年活頭。
好在‘護法神’修行之法的好處在於不到臨終的那一刻,可以保證一定的精神氣力。
所以看起來除了鬚髮皆白,精神頭還算可以。
他本人也絕了上進的念頭,仗着張克的威勢,平素間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今日,他正在與幾名好友喫酒。
心神突然收到詔令,不敢怠慢,瞬間施展神遊術現身。
“七品日遊......啊!師父!”.七
馮山虎現身後,正要施禮,卻一眼認出張克。
心裏暗暗叫苦,怎麼就被師父撞上了。
張克眉頭皺起,一股酒味直衝鼻端,登時明白這個弟子剛纔在做什麼。
心頭有些不滿,但也沒有過多計較。
“山虎!你把這座集市的情況細細說一下。”
馮山虎定了定神,向張克解說面前的集市。
“此集市名爲‘半山集’,現有居民八萬人左右,各類商鋪六百餘座。
宗門在這裏設有道場一座,外門值役弟子四百人,九品耳報神十人,八品夜遊神三人,七品日遊神一人。
此外,還有靈田八百頃,各類礦山七座,針葉林……”
張克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問道:
“集市是誰負責的?”
馮山虎小心翼翼地道:
“集市這三十幾年來搬入居民近五千戶,因爲沒有足夠的土地,只能見縫插針胡搭亂建。”
張克不耐煩地道:“誰?”
馮山虎看出師父的不悅,沒辦法,只好老實回答。
“是陸師兄!”
張克一皺眉,凝聲道:
“陸行舟?”
馮山虎低聲道:“是!”
燕飛兒覺的待在這裏很是無趣,伸手一拉萬象,二人朝着一處胭脂店走去。
張克衝着馮山虎道:“喊他過來!”
馮山虎不敢怠慢,伸手將腰間的令牌取下,以法力將其激活。
衝着令牌上端的銅紐點了三下,一店靈光微微閃爍着。
張克擡起手腕看着空間腕輪上的時間。
這個還是前幾日去師父那裏順來的,雖然裏面的空間對他沒什麼用,但用來記時還是不錯的。
幾個呼吸後,牆壁上的年畫中再次跳出兩個人來。
陸行舟、鍾離紅!
張克所收的一百二十八名弟子中最出色的兩個。
此時二人的修爲已經達到金丹天罡境,在一衆‘護法神’中算是實力最強的。
二人一現身便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張克還有一旁垂手恭立的馮山虎。
慌忙上前行禮。
“弟子鍾離紅、陸行舟拜見師父!”
張克‘嗯’了一聲,問道:
“行舟!這集市是你負責的?”
陸行舟恭聲答道:“是!”
張克右手食指一彈,一蓬暗金色的金剛砂自指尖迸射散開。
無盡的金剛砂飛舞到空中無限向外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