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身前的空間陡然出現一絲震盪。
絳雲真君等人恍然明白了之前張克所說的話語。
只是一個呼吸間,絳雲真君六人已是各自施展了自己最拿手的封困法術。
一道道靈光迸射間,無數法紋、符紋、陣紋顯化在空間震盪之所在。
此刻,絳雲真君等人對於張克已經不是居高臨下的俯視。
而是有一種莫名的敬仰自心底誕生。
隔三千里,將一艘數百萬鈞重量的戰船以一種近乎兒戲的法子擒拿。
這種無與倫比的震撼勢必永遠地刻在幾人的心上。
這時,空間震盪之下,常師兄的身形在衆人所困鎖的節點中顯現。
可當他看到眼前的狀況時,無比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眼前竟然有七名真君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
自己不是向着戰船傳送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與此同時他也絕望地發現,自己竟然被困鎖在這方寸之地。
完了!
下一秒,這名五氣境元神真君的眼前便出現了數不清的法術靈光。
張克沒有分心他顧。
在晉階元神之時,通過大衍學宮的時空變化,張克對於‘任意門’這道神通法術有了新的瞭解。
自己進行空間傳送這算不了什麼,操控他人的空間傳送落點纔是他最大的收穫。
撥動空間之弦使空間在一剎那間進行無數次的摺疊並且使空間恢復穩定。
這其中的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張克自修行之日起,便領悟了神通【旗門遁甲】,後來此神通又經過無數次的推衍與變化。
直到晉階元神的那一日,受到‘大衍學宮’中無中生有的那一點靈機感悟才終於徹底掌握了這一神通。
此刻他已經將那名元神拘傳過來,如果六名真君都拿不下一名被困住的同階對手。
那這些人的修行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張克此刻要做的,是將那一樽酒盞自【須彌天眼陣】中取出。
儘管已經對酒盞中的一切施展瞭如意變化,但是那其中的重量還是令他難以承受。
只能拼盡全力地不斷疊加各種如意變化,一點點減少戰船與海水的重量。
心無旁騖之下,待他將酒盞從陣中拿出之時,渾身早已溼透。
做爲一名元神真君,還是有着強大肉身力量的元神真君。
竟然淪落到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連汗液都無法鎖閉。
只這一點就可知張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承受了何等巨大的壓力。
‘籲——!’
長長鬆了口氣,張克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盞,右手猛地一搖。
“刷——!”
酒盞內的海水頓時旋轉起來,就如同那深海中的漩渦一樣無休無止。
這是他從‘月牙灣’那裏領悟到的獨特運用法門。
單千慧等人清晰地透過琉璃酒盞看到其中有一艘豆子大小的船隻,隨着漩渦的旋轉不停地一圈一圈轉動着。
這時,張克才發現不遠處有元神隕落後的元氣潮汐在翻涌着。
張克將酒盞放在案几之上,令人驚奇的是小小的案几竟然可以支撐的起那可怕的重量。
“呵呵,讓幾位道友見笑了!”
此時的張克有些狼狽,額頭上的汗漬將其頭髮粘連成一綹一綹的。
神色疲憊,雙手顫抖,就連兩條腿都在打着擺子。
可絳雲真君等人卻無一人再敢小瞧此人。
齊齊開口道:
“如意真君辛苦!”
張克笑道:“總算不辱使命……”
正說話間,忽地耳邊有人問道:
“千慧!這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幾人轉頭循聲望去,只見門口處站着一人。
廳堂內七名元神真君,竟然無一人察覺到她的到來。
單千慧喜道:“大姐!你出關了啊。”
來人正是碧霄宮的大島主‘飛劍仙’覃青。
一身樸素、簡潔的月白色長裙,水藍色的長髮以一根紅色緞帶扎着,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配飾。
長相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可整個人站在那裏卻與這天地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覃青邁步走到幾人近前,衆人連忙施禮。
這可是一位洞天真君,而且還是一名劍修,只這兩個標籤就可知其人是何等的強大。
覃青眼神在幾人臉上掃了一下,略微在張克身上停留了片刻。
“千慧!那是怎麼回事?”
單千慧順着她的眼神瞧過去,見到無盡的元氣潮汐翻涌,心裏頓時瞭然。
顯然覃青是被突如其來的元氣潮汐所驚動。
“大姐,是這麼回事……”
單千慧把剛纔發生過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聽罷,即便是覃青也不由自主地看了案几上的酒盞一眼。
剛纔她在進入後一眼便發現了這樽酒盞的異常。
那小小的酒盞中似乎銘刻了數不清的符紋,如同一個鏤空的鳥巢一樣。
其間有無數的符紋線在酒盞中相互勾連,建立起一個獨立的空間。
覃青收回目光,皺眉道:“玉虹呢?”
“二姐與弟子們在一起查找幽靈盜的下落,只是……”
覃青搖搖頭道:
“有多大的肚子喫多少的飯,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嗎,險些害了門中弟子。”
看了一眼有些羞慚的聶音,隨後對着張克拱手道:
“謝道友救下我的弟子。”
張克笑道:
“聶音與我交情不淺,她有了危險,貧道自是要幫一把的。”
覃青不怎麼愛說話,聽完張克所說,點了點頭沒有多話。
有些事記在心裏就好,無需斤斤計較。
“幽靈盜都覆滅了嗎?”
單千慧遲疑了一下道:
“聽說幽靈盜有三名真君,今日見到了兩人。
現在有一人被我們殺了,另一人趁亂逃走不知去向。”
覃青思索了片刻,轉頭向張克問道:
“道友可能找到那逃走之人的下落?”
張克點了點頭,此刻的他耗盡了全力,一時半會無法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