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克面無表情的面容,姚介山突然有些想要逃離這裏。
強自壓住心中的恐懼,語氣乾澀地道:
“沒......沒什麼。”
張克‘嗯’了一聲,開口道:
“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最好死死地給我咽回去,連眼神都不要讓我看出來。”
話語中沒有一絲客氣,姚介山此刻卻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藍紹城等人何等聰慧,想到姚介山的品性,再加上張克的話。
目光在許青枝的身上掃了一下,隱隱猜到了張克爲何突然對蕩海真君動手。
這明顯是殺雞駭猴的意思。
一些一直將目光鎖定在許青枝身上的金丹境真人更是連頭都低了下去,再不敢看一眼。
張克敲打了姚介山一下,隨後道:
“最後一次機會,祕境十天之內,若還有未至營寨的真人、真君,莫怪我無情。”
藍紹城低聲道:“如意道友放心,我會全部通知到的。”
張克‘嗯’了一聲,展顏一笑。
“諸位運道不錯,過幾日,我做龍羹請大家享用。”
姚介山心頭一寒,險些被嚇得尿了。
作爲一名見慣生死的元嬰真君,被張克區區幾句話嚇成這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但實力強於自己數倍的蕩海真君在數千裏外被輕鬆擒拿,並且馬上就會被煮了喝湯。
張克面帶笑容卻又兇殘至極的樣子令在座的祕境修行者人人膽寒。
一旁芙蓉真君的心都要快從口中跳出來。
張克的兇名在宗門內廣爲流傳,而直到此刻面對外人,她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兇殘。
接下來的幾次聚會,張克沒有再參與。
無他,當他坐在那裏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種羔羊伏於臥虎口間的感覺。
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
無奈之下,烈焰真君只好讓他不要再出現了。
三天後,品嚐了一道龍羹美味後,藍紹城離開營寨。
在他的手裏則握着一枚取自蕩海真君頷下的龍珠。
不等五天過去,營寨中再次多了上百名修行者,這其中多達六名元嬰真君。
仔細以【須彌天眼陣】探查了一番,再沒有發現隱藏着的真君,張克滿意地笑了。
......
二月初二。
龍擡頭。
諸事皆宜!
天穹碧空如洗,山川河谷間,溪水潺潺,四野一片寧靜。
衆多的聚集地中,無數的人靜靜地等待着。
一大早,營寨中的所有人懷着忐忑不安的複雜心情走出了帳篷。
營寨所在的位置,就是即將啓動【星軌牽引子陣】的核心陣眼。
這個位置是佈設的座標錨點,這也是爲何當初落下時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一衆真君從主賬內陸續走出。
【星軌牽引子陣】由烈焰真君啓動,有陣盤在,這一步沒有什麼難度。
本來陣法造詣最高的張克是啓動陣法的首選,但張克拒絕了。
他擔心在他啓動陣法時,如果無暇外顧,這些元嬰真君會不老實。
爲了產生最大程度的威懾,張克將燕飛兒、萬象、法相巨人小胖子全被召了出來。
甚至就連先天靈寶【九黎戰鼓】都交到了小胖子的手上。
三頭六臂,兩百丈高的法相巨人,即便坐在地上,都如山嶽一樣雄偉。
每一次呼吸,地面都會被捲起一陣狂風。
衆多的祕境修行者眼皮發跳地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
心中對張克越發的忌憚,他究竟還有多少手段沒有顯露出來。
加上芙蓉真君的馭獸‘禍鬥’,一氣宗的氣勢已是絲毫不輸於祕境十七名元嬰真君。
遠遠站立的盧弓與辛紅翠互視一眼,神色更加鄭重。
與張克接觸的越多,越覺得他深不可測。
張克將【須彌天眼陣】徹底展開,掌中一枚雞子大小的球體將整座祕境完全覆蓋。
烈焰真君緩緩轉目四顧一週。
十三年了,這一天終於到了啊!
深深吸了口氣,摒棄一切雜念,反手擲出【星軌牽引子陣】陣盤。
說是陣盤,其實只是一個稱呼。
它的外形更像是一枚圓球,色如緋金,如同鏤空的蜂巢一樣。
陣盤飛舞在空中之後,不斷地向空中升起,並且在不停的旋轉中快速變大。
直到最後變得足有兩百丈大小,方纔懸停在空中不在轉動。
緊接着,無數耀眼的法紋自陣盤間閃爍。
這些法紋明暗不定地閃爍着,極其有規律。
每隔七分鐘,法紋就會重新閃爍一遍,直到連續閃爍了九次,方纔結束。
......
而在遙遠的蔚藍界星域,佈設在虛空之中的【星軌牽引母陣】突然閃動起光芒。
這裏常年有九位道君駐守與此。
更有數百位洞天境真君在此聽候指令。
一個上百里大小的虛幻球體懸停在虛空之中。
其形狀類似於渾天儀,無數的空間錨點座標在球體上閃爍着。
象徵着經緯度的縱橫軸不斷地交錯在虛幻球體外圍,不時有光芒自虛幻球體中迸射而出。
這裏的星域附近已被蔚藍界諸位道君合力構建成爲獨立的牽引平臺。
周圍分佈着數百微型隕石,數百位洞天真君常年駐守在這裏。
天涯真君也是其中之一,盤坐在一處不足百丈的微型隕石上靜坐等候。
他在此已有七年,而離當初牽星彈射已過去了十六年時間。
正閉目凝神以神念洗煉神魂,忽地有人高聲叫道:
“又有宗門發出反饋信號了!”
這裏是獨立的陣法區域,聲音不受虛空影響。
天涯真君並未睜眼,近三年來,當初彈射出去的宗門已經開始陸續返回。
這樣的信號,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反饋一些回來。
初時,他還有些期待,但失望的次數多了,也就漸漸地不在將這些反饋信號當回事了。
“咦!少見啊!竟然是丁字序列的編號。”
天涯真君心頭微微一震,不由得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