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南遷隊伍向萊州進發。
有一件物品在這南遷的幾個月中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鐘錶’!
在這種對時間有着要求的行進中,‘鐘錶’的功效被無限制地放大。
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鐘錶’都在發揮着它無可替代的作用。
行進、駐紮、飲食、休息,這小小的東西融入到每一個人的生活當中。
想象一下,現實生活中,如果沒有了‘鐘錶’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一個月後,當天氣逐漸回暖,身上的棉衣再也穿不住的時候,南遷的大隊終於來到了千葉城。
自這一天起,‘雲盞洞’與‘鳳霞觀’共五千餘修行者攜帶三十萬祕境百姓正式加入‘先天一氣南宗’。
九仞真君向辛寶山、素琴真君保證,絕對會將南宗百姓與祕境百姓一視同仁對待。
值得一提的是還有聞訊趕來的石中玉、石中秀、安沫三人也都一同加入。
短短時間不見,石中秀已經晉階了金丹境。
可見他在牽引祕境的過程中得到了多少的好處。
要知道當初張克在他這個年紀纔剛剛築基成功進入先天一氣宗山門。
有了新的百姓加入,許青枝自然要做更多的調整。
其中語言是最大的問題,無法溝通就如水中的油一樣,看似融入,實則離心。
許青枝將三十萬祕境百姓拆分,以三百人爲一組分別融入不同的坊。
這三百人可以由祕境百姓自行組合,可以是家庭,也可以是家族,儘量打消祕境百姓的顧慮。
經過十天的整合,南遷大隊按照張克預定的方向朝西海岸行進。
接近兩百萬普通人的大遷徙,牽動了無數人的心。
自八千年前,蔚藍界再沒有過如此大規模的行動。
東域數不清的宗派、散修、家族紛紛趕到萊州,他們要見證這一奇蹟。
更想從中獲得寶貴的經驗,或許今後自家的宗門也會展開這種行動呢。
當衆多的修行者將目光投向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時,發現了一些與衆不同的地方。
這些百姓有一種獨特的精神。
堅定、堅韌、堅強!
與普通的百姓相比,就像是在體內多出了一副鋼鐵骨架,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屈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的步伐。
感覺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着只有修行者纔有的那種拼搏、頑強不屈的勁頭。
見識到這一幕的修行者全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細細想來,這無數的百姓跋山涉水數月,一定經歷了數不清的艱難困苦,精神有所蛻變也算正常。
‘難道這就是大遷徙的好處?’
衆多的修行者大爲心動,作爲宗門子弟,他們自然明白這樣的精神意味着什麼。
衆多的修行者一路跟隨着這支隊伍,他們細緻地觀察着,詳細地記錄着雙眼看到的一切。
看他們行進,看他們停駐,看他們起居生活,也看他們如何應對解決一個個遇到的難題。
這樣的大遷徙以前沒有過,或許以後也不會有,這都是最寶貴的資料與經驗。
......
當炎炎夏日來臨之時,西海岸也終於到了。
這是一條狹長的海岸線,附近聚集着不少的村落與鎮子。
根據張克與九仞真君的商定,南遷隊伍會在這裏暫時定居,等待張克的消息。
許青枝通過南行路上的經歷,發現張克當初設立的那套城鎮制度並不是很適合。
與九仞真君商議後,決定排除掉城、府兩個機構。
將這一百八十萬百姓分爲九郡,合稱蓬萊九郡。
每一個郡基本保持二十萬人左右,又將這二十萬人以縣、鎮、鄉、坊、保、甲六級制定。
今後即便百姓有所增長,也不會增加郡的數量,只會將百姓填充進這個制度當中。
既然暫時不會離開西海岸,這兩百萬人自然不會就此枯等。
這麼多人的喫喝拉撒消耗的資源可不是個小數字。
許青枝將所有的百姓組織起來,修建城池,鋪設道路,開鑿碼頭,將這近兩百萬的百姓統籌管理起來。
而當這無數的百姓如咬合的齒輪一樣順利運轉開來,旁觀的衆多修行者無不驚歎。
能夠將近兩百萬百姓在這等艱苦境地運轉的如臂使指,秩序井然,主事之人的管理能力在這一刻彰顯無疑。
許青枝再一次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不過這一次並非以容貌獲得關注,而是她那無與倫比的統籌能力。
自這一天起,‘先天一氣南宗’暫時駐留在西海岸,默默地生活着,等待着。
夏去秋至,秋去冬來。
這一等就是七個月的時間。
這一日。
西海岸上空盤旋着值役的南宗弟子陡然發現在海上極遠的地方,有幾個黑點向西海岸駛來。
施展祕法進行查探後,隱隱約約似乎有數條大船向這個方向行進。
值役的弟子猛地打了個激靈。
自從七個月前在此建立駐地,這一片海域已是默認暫時交由一氣南宗掌控。
爲此,許青枝向周圍的宗門付出了不少的資源。
這些大船明顯就是衝着一氣南宗來的。
值役的弟子不敢怠慢,抖手放出一枚傳訊法箭。
一道靈光蛇一般穿空而起,飛起百丈之後,瞬間炸開。
“砰——!”
巨大猶如雷鳴一般的響聲與五色耀眼的光芒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警戒——!海上有大船靠近,來意不明!”
“警戒——!海上有大船靠近,來意不明!”
值役弟子將消息向四周的弟子傳遞。
一瞬間,足足有近千弟子腳踏雲氣縱起半空,三五成羣形成隊列嚴陣以待。
其餘的弟子則在地面上組織所有的百姓進入建起的三座大城中躲避。
‘呼—呼—呼——!’
大城中飛出數百條身影,風馳電掣趕到西海岸海域上空。
九仞真君、辛寶山、素琴真君三名元神真君在前,許青枝、白石、碧落等衆多真人緊隨其後。
九仞真君神色凝重地看向遠方。
此刻,那些大船還在千里之外,以他的神念力量還不足以看到船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