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張克同一屆的弟子,他是少數願意主動南行出海的弟子。
在這一年的拖拽島礁羣途中,赤發真人嶄露頭角,其可以提前三日觀察到天象的變化。
這是連宗門星象一系的弟子都做不到的。
此外,赤發真人對水系力量領悟極深,還精通船隻調遣。
拖拽途中,赤發真人將上萬條普通船隻指揮的井井有條,使集體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因表現出衆,被張克任命爲巡海部的部長,門中九條山船皆有他來掌管。
除了張克此時所在的這條幽靈船外,另一艘就是赤發真人的旗艦。
赤發真人站起,雷厲風行地應了一聲坐下。
緊接着張克將目光掃向在座所有人。
“捕風臺碧落率領捕風臺弟子巡查宗門不法。
上至真君、下至先天,包括掌門在內,凡犯宗門戒律者,一律嚴懲不貸。
這一條列入宗門戒律當中,成爲永例,任何人不得廢除,凡敢提議廢除此律者按叛門定罪。”
“噝——!”
無論是九仞真君還是在座其他人全都被張克突入其來的幾句話驚到了。
九仞真君皺眉道:
“這一條是不是有些過了,掌門權威不得褻瀆,不如將這一條中關於掌門的懲戒去掉。”
張克搖頭道:
“掌門的權勢太大無人挾制不是好事,行事必須受到制約。
宗門戒律一視同仁,任何人的權力都不能凌駕於宗門律法之上。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這一刻,在座所有人不由得生出了敬意,敢於自縛手腳的宗門領袖,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同時也都將目光看向碧落。
有此一條律法,捕風臺必將成爲宗門最強勢的一個部門。
大致將事情全部佈置妥當之後,張克返回船中行宮。
這裏原本是‘陰冥宗’元神真君的居所,共有五座。
此時便由張克、九仞真君、辛寶山、素琴真君以及青眉、蘭櫻佔據。
行宮很大,佈設有空間擴展陣法。
金階玉柱,頂部鑲嵌有明珠寶石,看起來很是金碧輝煌。
這種風格並不受張克喜歡,但既然只是臨時居住,也就沒心思對其做出更改。
待回到行宮,青眉與蘭櫻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對於這一點,張克極爲痛恨。
也不知蘭櫻是故意還是無意,青眉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使得張克一直沒有機會和青眉一述衷腸。
爲了自己的小心思,張克不惜花言巧語哄騙了蘭櫻很多次,許諾了無數的好處。
但蘭櫻始終不離開青眉半步,美其名曰害怕師姐迷路走失。
爲此把張克恨的牙癢癢。
青眉早看出張克沒安好心,心懷不軌,心中也是忐忑矛盾的很。
既想與張克單獨在一起,又怕他獸性大發把自己喫掉。
每每看到張克與蘭櫻鬥智鬥勇想要把其支開,就不由得心裏暗自好笑。
張克三人來到案几前坐下,燕飛兒爲幾人奉上靈茶後又去找萬象下棋。
可她偏偏是個臭棋簍子,剛開始屢屢找張克挑釁。
結果被張克殺的丟盔棄甲險些哭出來。
最後無奈之下找了萬象作爲對手,萬象本是道兵出身,從未接觸過任何與之相關的信息。
自然不可能是燕飛兒的對手,在張克處受到的屈辱可算是全部從萬象身上找了回來。
說來也是奇怪,平時總是迷迷糊糊的萬象居然對下棋有了興趣。
每天無事的時候,二人就支起棋盤對戰不休。
出於好奇,張克也曾經觀看二人下棋,等看完之後,大感三觀受損。
二人下棋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只要你能講出道理並被對方接受,就會被二人認可。
因此,只要二人下棋,總會聽到各種啼笑皆非的解釋。
有一次,張克親眼見到萬象用自己的士跳着格子走過去把燕飛兒的老帥喫掉。
當燕飛兒氣急詢問爲何萬象的士可以跳出來走時,萬象的回答險些令張克昏過去。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的這個士武功高強,自然可以跳過去將你的老帥幹掉。”
張克當時聽的瞠目結舌。
待他以爲燕飛兒會生氣大鬧時,沒想到燕飛兒沉思了片刻後,居然認爲萬象的話很有道理,一臉欽佩地表示認輸。
自那以後,張克便決定永遠不會與二人下棋,任何棋都不下。
蘭櫻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拿了幾枚靈果在手裏玩耍,不時地扭來扭曲。
見張克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張克!想什麼呢?”
張克回過神來,喝了口茶道:
“沒什麼!”
青眉問道:
“還在考慮抵禦道君的法子嗎?”
蘭櫻奇怪地道:
“什麼抵禦道君?”
因爲蘭櫻並不是一氣南宗的人,宗門議事時,她並不在殿中。
此時聽到二人的對話,不免有些好奇。
張克笑了一下,把在船首大殿內討論的事情說了一遍。
之後,隨口問道:
“對了,逐星劍派是如何對待這種情況的?”
蘭櫻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你問師姐好了。”
青眉輕笑。
“本門傳承自軒轅劍派,宗門祖訓:劍修從不防禦。”
張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疑惑地問道:
“逐星劍派可不是軒轅劍派,你們哪來的底氣敢如此說話?”
青眉‘哈哈’一笑,出言解釋道:
“這句話其實是蒙人的,實際情況是本門多爲劍修,不擅防護陣法。
宗門倚仗的是昔日軒轅劍派留存下來的一道劍意,名爲‘誅仙’,據說此劍意曾經斬殺過道君。
但這道劍意需要宗門劍修以劍意洗煉,積蓄的力量越多,威力也就越大。”
略作停頓,接着道:
“本門不善經營,資源匱乏,又一直被諸多門派暗中抵制,根本無力構建宗門防護陣法。”
張克不由有些好笑,剛開始還真被逐星劍派的豪言壯語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