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從天庭統治時代就存活至今的老古董,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功德金輪的強大。
張克此舉分明就是反向威脅。
可敖尚還真就不能無視這一威脅,張克的強大是顯而易見的。
如此人物一旦不能徹底誅滅,天下間無論是誰得罪了他,今後只怕都無法安睡了。
看來死亡是無法威脅此人的了,只能換個法子。
敖尚想到這裏,仰頭哈哈一笑。
隨意地擺了擺手道:
“如意小友,莫要如此,天庭雖然不在,可這天地之間自有法度。
便是本座也不敢胡作非爲,本座只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說話間,高空中的烏雲隨念而散,幾欲衝盪出‘簸箕山’的渭河大浪也隨之退去。
只是須臾之間,天地間又恢復了平靜。
如果不是那‘夙光平原’到處都是洪水肆虐過的景象,此前的情景當真如做夢一樣。
張克大大鬆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想死啊。
心念一動,將‘功德金輪’隱去,見青衣兀自滿眼的驚詫,不由得好笑。
說起來這‘功德金輪’當初在凝聚之時他真沒把其當回事的。
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如今對外威懾力最大的反倒是這看起來對實力提升毫無意義的光輪了。
破滅道君是一次,如今面對龍族道君又是一次。
敖尚轉身回到案几前坐下,張克默默陪坐一旁。
他有種預感,這件事恐怕不會如此輕易了結。
果然,二人剛剛坐下,敖尚已道:
“最近得了一件寶貝,老夫多年未履塵世,想請小友幫着品鑑一下。”
說着,微微擡起手掌,青衣看了張克一眼,猶豫着沒有動作。
敖尚臉色一沉,喝道:
“拿來!”
青衣無奈,從袖間取出一條金色腕鈴。
這是一條纏在腳上的腕鈴,由數種不同的金線織成,其上懸掛着三個小拇指大的翡翠色小鈴鐺格外的醒目。
張克只是神念一掃,猛地忽然起身,驚怒交加地喝問道:
“爾等豈敢如此?”
此物他最熟悉不過,是單千慧腳上佩戴之物,往日二人享受魚水之歡時,此物頗是助興,他又豈能不認識。
敖尚慢悠悠地笑道:
“小友莫要着急,單小友此刻正在本座龍宮作客,有本座諸多兒孫相陪斷不會怠慢。”
龍性本淫,敖尚言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張克看了看敖尚,又看了看青衣,冷笑道:
“原來這就是以高貴著稱的龍族?
呵呵!長見識了!”
青衣一張臉羞的通紅,低下頭不敢與張克對視。
張克緩緩坐下,沉吟了少許時間,右手手掌一翻,一個金色的竹籠已是託在掌中。
將其輕輕放在案几上,以一根手指壓在竹籠的頂部。
籠中一條金環蛇奄奄一息地蜷縮成一團。
之前【金竹籠】被張克置於本命符中,就連敖尚也無從體察刁盼兒的下落。
此刻無了阻隔,本源血脈上的共鳴瞬間彼此感應。
籠中的金環蛇一下子擡起頭來,看到籠子外的情景不禁大爲激動。
身軀一顫,便想要動彈,但那金色篾條投射的陰影將其完全定柱,任其如何掙扎,也無法移動半步,急的發出‘噝噝’嘶鳴。
敖尚看了一眼籠中的金環蛇,心中怒氣升騰。
堂堂龍族後裔,此刻卻像畜生一樣被鎖困在這籠子裏,真是有失龍族尊嚴。
“呵呵!小友,現在...”
張克開口打斷敖尚的言辭。
“不急!我有一事不明,道君是如何知道我今日會來到此處的?”
早在虛空流浪之時,張克便以‘紫薇斗數’、‘梅花易數’、‘六爻術數’等卜算之法干擾了天機,自己是不會受到他人推算查探的。
這一次被青衣堵在茶鋪,着實令他有些不安。
敖尚‘呵呵’笑道:
“本座有一件大願至寶,可以對其許願從而得到某種信息。
通過時間長河的截取,本座可以提前知道想要知道的任何事。”
他之所以爲張克解釋,其目的不是單純的解惑,而是另一種威脅。
張克聞言,反倒舒了口氣。
因果類的寶貝最是玄妙,但其同樣有着自身的規則限制,想要使用的話不會那麼容易。
即便敖尚身爲道君,恐怕也爲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這倒是事實,爲了顯示出如意的動向,敖尚就連壽元都被削掉了數百年。
而那件大願至寶卻是敖尚從一名妖族手中暫借的。
這名妖族名爲‘青竹大聖’,是一條青竹蛇修煉成妖,如今已是妖祖。
這青竹大聖與刁盼兒關係非必尋常。
迷神夫人的名號中爲何有夫人二字,是因爲她被封禁之前就已經與青竹大聖結爲道侶。
要知道當時的青竹大聖也僅是元神境的大妖而已。
兩名女妖居然結成了道侶,這千古未有之事引起了整個妖族的譁然。
當年刁盼兒之母找了一條蛇已經令龍族極其憤怒,沒想到其女更是出格,居然連性別都不顧及了,直接找了同性作爲道侶。
也因此原因,龍族感到有失顏面。
將刁盼兒逐出龍族,任其自生自滅。
後來青竹發現刁盼兒喜好吞喫人類,多次勸阻無效後,二妖就此分手。
不過雖然二妖分手,可刁盼兒卻一直以自己是青竹大聖的夫人自居。
一個月前,居於渭河之中的敖尚突然感到心血來潮,略加推算,才得知刁盼兒遭逢大難。
但他百般推算卻得不到刁盼兒的行蹤。
無奈之下,才特意找到青竹大聖,懇請她的幫忙。
看在昔日的一場情分,青竹大聖將大願至寶【如意回光鏡】借給敖尚使用。
而敖尚更是付出了壽元折損的代價纔在時光長河中看到張克會在今日出現在這裏。
此中的情況非常複雜,敖尚並不準備向張克一一解釋。
張克聽完敖尚的述說,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將金環蛇放出來。
忽地開口道:
“之前道君曾爲晚輩講了關於迷神夫人的故事,那晚輩也來講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