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令所有人都心痛不已的數字。
元神真君也就罷了,蔚藍界這麼大,而且隨着天地靈機的快速恢復,元神真君的門檻越來越低,每年總會有一些晉階。
可道君就不一樣了。
道君只是修行界的稱呼,在世俗界,這一境界的修行者是被直接稱之爲仙人的。
‘天、地、人、神、鬼’!
飛天遁地、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享壽一萬零八百載。
蔚藍界哪個人不是聽着神仙的故事長大的。
這在普通人心目中長生不死的仙人在這短短的幾年裏隕落了十一人。
而在蔚藍界,平均下來,每五百年纔有一名道君誕生。
當年‘道德宗’分裂之時,只落花道君一人隕落就已令天下修行者爲之扼腕嘆息。
由此可知,這十一名道君的隕落給蔚藍界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在今天,破滅道君卻又有了道君隕落的心理準備。
他不知道張克施展道法的動靜會有多大,但大規模擊殺蟲族,總會引起高階蟲族的注意。
‘究竟如意真君會怎麼做呢?’
當虛空中數千元神真君在漫空飛舞之時,十萬裏星河徹底沸騰了。
數千萬蟲族振翅高飛,放聲嘶鳴,其發出的聲音就連虛空都無法阻隔。
“轟轟轟~~~!”
如星體在崩解,天崩地裂的響聲震盪虛空。
這一刻,處於蟲族包圍之中的蔚藍界內,幾乎所有的生靈都看向了天空。
因爲那天穹之上有無盡的悶雷在震鳴。
蟲潮如海,漫無邊際的蟲族捲動起來,就好似天地被突然顛倒了位置,上下翻了一下。
短短的數十秒,張克等人已無法在隱藏其中了。
周圍無數的蟲族橫衝亂飛,如海潮一般翻涌,直接將衆人暴露出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那無數瘋狂的蟲族。
破滅道君等人沒有全力出手,他們不想引起太多高階蟲族的注意。
只是挑動大道之力構建出一層層防禦將一干人等護住,任憑蟲族撕。
倏忽之間已被無數的蟲族包裹在其中,一個百丈大小的蟲球出現。
張克心神緊張地推衍計算着時機,似乎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二十一秒之後,出手的最佳時機到來。
張克猛地將雙手一合,無盡的白金色毫光在掌心迸射。
十指如繁花一般屈伸挑動綻放,數十萬道符紋線如絲如線,交疊穿插於指尖。
片刻之後,一座尺許大的白金鐘出現在張克掌心。
筒形,下部呈月牙狀,懸鈕、蒲牢、鍾脣無不齊備。
鐘體內外壁鑲滿花紋,而這些花紋卻是由數不清的雲篆文字組成。
幽深的虛空之中,隨着張克的動作,法則之力交互,驟然出現十二萬九千六百點白光。
隨後點點相連,衍生出無數的線條,橫豎縱橫交錯,隱隱約約形成一具大鐘。
此鍾大有數百丈,鐘身之上無盡的篆文在閃耀,數不清的符紋流轉,構建出繁複玄奧的圖形。
這些面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一刻都在不停地變化着。
他們的表情或是虔誠,或是恐懼,盡顯人生百態。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嘴巴都在不停地說着什麼。
無數的蟲族被其吸引,朝着虛空之中的大鐘飛去。
此外更有數萬道蟲族天賦神通法術激射而出直衝大鐘虛影。
與此同時,張克深深呼吸一下,渾身綻放出無盡的白色毫光。
‘次聲波’是融合在張克身體、靈魂中的一門道法。
想要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必須以身體作爲媒介。
無盡的靈光自張克身體內向外迸射。
已經徹底被蟲族層層疊疊裹在一起的百丈蟲球都無法遮蔽這種靈光與波動,一些高階蟲族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
虛空之中,鐘身上那無數的面孔誦讀越來越快,神情也越發的虔誠。
而在白光大鐘的旁邊,一個人形虛影緩緩出現。
此虛影只有上半身,身披黑色的兜帽袍服,將頭臉隱藏在黑暗之中。
隱隱約約可見其人眉心處似有金色法紋顯現。
古銅色的皮膚,指節骨肉勻稱,雙手攬着一根白金色的鐘錘。
鍾錘光芒內斂,如同實物,其上遍佈法紋。
張克緩緩舒了口氣,左手持鍾懸鈕,右手屈指朝鐘身上輕輕一彈。
與此同時,大鐘旁的虛影緩緩將鍾錘擺起,攬着鍾錘猛地撞向白光大鐘。
“咚——!”
一聲沉悶、渾厚的鐘聲響起,虛空之中再次有聲音出現。
此鐘聲於現實和心中同時響起。
以張克所在位置爲核心,數百里內,所有的人和蟲族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重重敲了一記重錘。
心悸、煩悶、窒息、恐懼等各種情緒同時出現在心底。
虛空中,當那人形虛影撞響‘次聲鍾’後,二者無聲無息地化作微光散化無蹤。
而在白光大鐘發出鐘鳴的一剎那,一圈無形波紋快速向四面八方擴散。
當這波紋衝蕩虛空與那拋灑在虛空中的【音波震盪螺紋】法器衝擊在一起時。
數萬件殘存的【音波震盪螺紋】法器陡然釋放出微弱的毫光。
下一秒...
經過【音波震盪螺紋】法器聚攏、收束、凝聚的‘次聲波’陡然被放大、擴散、蔓延。
數萬【音波震盪螺紋】法器就像是被瓢潑大雨覆蓋的水面。
無數的漣漪一圈圈、一簇簇,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地由內之外快速蔓延,擴散。
此聲波由於無數次的疊加與聚合,竟然形成一圈圈白色波紋出來。
“咚——!”
一聲震盪虛空的鐘鳴響徹虛空。
聲音的速度有多快,每秒三百米。
而張克將自己所在的位置當做樞紐,以【音波震盪螺紋】法器充當節點。
如夢境中的基站一樣層層傳遞,只是短短數分鐘,白色波紋已將這十萬裏星河完全覆蓋。
星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