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必然有着不同的理解。
如果在普通人的眼裏,它不會比一碗粥更重要。
因爲對普通人來說,‘元氣’對自己沒有絲毫的用處,既不能喫,也不能用。
就像是在沙漠中渴極了的人,你即便給他山一樣多的黃金也遠不如一瓶水來的有用。
可在修行者眼中,‘元氣’就是根本。
它就像是一條線或是一堵牆,它將普通人與修行者割裂開來。
從踏入修行的那一天起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元氣將貫穿一名修行者的一生。
無論你是先天境還是道君仙人都脫離不了‘元氣’的羈絆。
當然,對於道君之上的境界,此時的張克還是懵懂的,不瞭解的。
這等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的大能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對於現在的張克是無法想象的。
至於說這等存在是否還需要‘元氣’,張克也不清楚。
可有一點毋庸置疑,在張克的心裏,‘元氣’的奧祕就是無價之寶。
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得到它。
所以,在此刻,張克以最誠摯的心意向丁秀卿提問。
聽到張克的問話,丁秀卿沉默了。
雖然破解了一些關於‘元氣’的祕密,但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對於修行界並不瞭解。
不知道自己該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畢竟這可是自己家族近兩千年的心血啊!
沉默了片刻,丁秀卿忽道:
“真君,老朽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對於修行界並不清楚。
不過,老朽想請教一下,這‘元氣’的奧祕究竟有着怎樣的價值?”
張克肅然正色道:
“無價!”
緊接着他解釋道:
“在修行界,元氣就是根本。
能夠解開‘元氣’的奧祕,這可能會給修行界的未來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
張克加重語氣接着道:
“但是,在一般的修行者心裏,‘元氣’的奧祕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即便掌握了‘元氣’的奧祕,最多也就令他們能夠更好地掌控‘元氣’,僅此而已。”
丁秀卿及許青枝、苑金婷聽到張克這樣說,都不禁愣了一下。
數十年前,張克在蓬萊九郡發佈了關於‘元氣轉換’的任務。
承諾只要有人破解了‘元氣’的奧祕,就能向他提出任何要求。
可此時,張克的話語爲何又是如此的矛盾。
若說這是張克爲了與丁秀卿談判,故意貶低‘元氣’奧祕的價值,這簡直就是對張克的侮辱。
丁秀卿直接問出了這個疑惑。
“既然如此,那真君又爲何會出天價懸賞九郡之人來破解‘元氣’的奧祕呢?”
張克笑道:
“其實在我看來,‘元氣’的奧祕或許早已被人破解。”
丁秀卿心頭一跳,不明白張克話中何意。
“本界雖是中千世界,但修行者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光是有記載的修行時代就能追溯到數十萬年前。
修行者是一個非常獨特的羣體,只需結成金丹就能擁有八百年的壽元。
而偏偏修行者爲了更好的修行,幾乎終身都在追逐着知識與真理。
這數十萬年來,有無數驚才絕豔的修行者推衍出無數的神通、道法,若是說他們沒有發現、注意到‘元氣’的奧祕,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就連一名普通人都能在幾十年裏解析出‘元氣’的祕密。
我想,這個祕密或許在如今也並不是祕密,只是沒有傳出來而已。”
丁秀卿心中的一絲絲驕傲逐漸退去。
想一想這數十萬年的時間和曾經存在過的億兆之數的修行者。
是啊!自己都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又怎麼會做不到?
張克看了在場的三人一眼,繼續道:
“說句比較自負的話,若是我有充足的時間,肯靜下心來推衍‘元氣’,最多幾百年想必也能破解出‘元氣’的奧祕。
但畢竟天地大劫在即,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做這件事。
之所以願出天價懸賞,其實也是希望有人拿‘元氣’的奧祕來與我交易。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丁先生居然憑一己之力就解析出了這個祕密。”
丁秀卿震驚於張克所說,但同時也被一個字眼所吸引。
‘天地大劫?’
許青枝總算明白了張克當年懸賞的用意。
可她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張克爲何對‘元氣’的奧祕這麼重視。
在她看來,就算了解了‘元氣’的隱祕,也只不過是可以提升一些自己的實力。
但張克此時難道還需要那點實力的增長嗎?
她忍不住問道:
“掌門,你爲何會執着於‘元氣’的奧祕?”
張克微微一笑,開口道:
“我來講一個故事。
從前在海邊有一家人,他們掌握了一種油脂配方。
通過這個配方可以調和一種特殊的油脂,只要抹了這種油脂,他們就可以在冬天下海捕魚而不被凍傷。
數百年來,這一家人都悄悄傳承着這個祕密。
憑藉着冬天可以捕到新鮮的魚這一個特點,使得他們遠比一般的漁夫生活要好上很多,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依然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海上討生活。
直到有一日,一個過路的商人聽說了這件事。
於是他付出自身一半的積蓄,以一個足以讓漁夫一家富足生活數代的價格買下了這個配方。
之後,他找到國王,將配方獻上,並提出瞭如何使用這個配方。”
說到這裏,張克忽地微微一笑,問道:
“如果你是這個商人,你會如何利用這個配方?”
丁秀卿想了想道:
“我會將這個配方告訴所有的漁夫,讓他們同樣可以在冬天捕到新鮮的魚,從而改善生活。”
張克搖搖頭道:
“物以稀爲貴,如果冬天可以打到和夏天一樣多的魚,那魚就不值錢了。
雖說可以略微改善一下生活,但同樣要冒着冬天出海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