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的元神真君齊齊感受到一種惡意,一種侮辱。
蔚藍界自有修行者以來,從古到今都沒有人敢說出過此等大話。
即便是那些早已成就道君的存在,也沒有哪個敢對同階修行者說出以一敵百的豪言。
衆多的元神真君先是感到難以置信,隨後便有滿腔怒火充斥於心。
一個個心情激盪,血脈僨張,咬牙切齒地死死盯着張克。
看來今天如意真君是準備踩着衆人的臉走上神壇。
自己修行一世可不是給他來做墊腳石的,即便他實力在強,衆人就不信兩百二十九人還殺不了他。
既然他要找死,那今日便成全他。
“如意真君,你此言可當真,你真要輪戰我等兩百二十九人?”
張克肅然答道:
“言出如山!”
他知道在場元神真君心中的顧慮是什麼。
緊接着道:
“諸位道友可放心,之後我會將蟲巢收起,絕不會利用此物作爲要挾。”
衆多的元神真君紛紛高聲呼喊。
“若是如此,冀州‘劍符宗’左玉文倒要領教一二。”
“海州‘五行靈宗’耿永敬請道友賜教。”
“中州‘萬花谷’藏梅請道友賜教。”
“廣州‘焚香谷’......”
“定州‘還真閣’......”
張克的話已經將衆人逼到牆角而沒有後退餘地。
身爲元神真君,又豈能沒有自己的尊嚴,就算明知是死,也只能決然迴應。
在這等羣情鼓譟之下,即便有部分元神真君不願,卻也只是苦笑了一聲。
隨着一名元神真君散發出自己的氣息,一道紅色靈雲筆直衝天而起。
緊接着,衆多的元神真君齊齊爆發出自己的氣息,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沖天光柱顯化在蓬萊海域上空。
封兆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張克,可等兩百二十九道元氣光柱筆直地衝天而起時,他忽然有一種見證奇蹟的感覺。
如果這一次張克真的以一己之力輪戰兩百二十九名元神真君成功。
那毫無疑問,蔚藍界道君之下第一人的稱號將實至名歸。
萬千榮耀盡歸己身!
並且這一幕將永遠地在蔚藍界流傳下去。
可如果張克此戰失敗,同樣會遺臭萬年,成爲日後世世代代修行者恥笑的標靶。
或許會從他的身上衍生出諸如不自量力、裝逼打臉等一系列的成語或短語。
其實,所有的人真的都誤會了。
張克真真切切沒有這種踐踏別人尊嚴而使自己獲得榮耀的想法。
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實力對天下宗門形成震懾。
蟲族統領的威懾力確實很大,但只能作爲兩敗俱傷時的最後手段。
就如核武一樣,引弓而張纔是威懾力最強的。
可在平素間,世界幾大強國沒有核武便沒有震懾力了嗎?
如果一氣南宗的變化出自上品宗門,就算處於同樣的境地。
天下宗門也絕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伸出手腳,更遑論聚集在一起施加壓力了呃。
道君就是懸於所有修行者頭頂的一把刀。
天下間的宗門又豈敢猖狂到如此地步。
所以張克還需要展現出自己最強的實力,以此令天下宗門懾服。
歸根到底,實力纔是震懾一切覬覦、窺探最有效的辦法。
故此,張克要以此戰向天下宗門證明一件事。
‘先天一氣南宗’雖然沒有道君,但同樣可以碾壓道君之下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張克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將所有貪婪、覬覦的目光阻擋在視線之外。
作爲元神真君,一言既出就再無悔改之理。
就像之前的無塵真君!
但是,封兆海卻不能就這樣讓這場戰爭在萊州海域爆發。
沒錯,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即將引發天下宗門大亂的戰爭前兆。
先不提這場爭鬥可能造成的後續巨大影響。
當張克喊出‘決生死’的口號,此戰之後,定然有爲數衆多的元神真君隕落。
如果張克得勝,那就意味着兩百二十九名元神真君隕落。
而以張克此前曾一舉擊殺七名元神真君的壯舉,就算他此戰隕落,給他陪葬的元神真君也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
甚至封兆海隱隱有一種感覺,或許張克真的有能力輪戰得勝。
要不然他又怎麼可能發起這等看起來必死無疑的決鬥。
要是真有大量的元神真君隕落,這些涉及到的宗門豈會無動於衷。
若只有少數幾個宗門或許還掀不起風浪,可這裏可是有着兩百多宗門的啊。
一旦被這些宗門串聯起來,蔚藍界馬上將面臨一場大亂。
在這個隨時可能有修仙者回返的間隙,正是需要頂級戰力的時候,一次性隕落界域百分之一的元神境修行者絕對是一場災難。
更別提可能因此引發的大亂。
雲霄三十三天宮就算是上品宗門,也絕對承受不起如此重大的責任。
此刻,封兆海無比後悔自己接了這麼個喫力不討好的差事,同時也對連溪真君恨得牙癢癢。
此時的局面是張克主動造成,可整件事的根由在哪裏呢?
是連溪真君貪圖好處的不作爲,導致‘先天一氣南宗’無數機密信息被掠奪,因此引出了張克的反擊。
可張克此舉是錯誤的嗎?
不是!
在封兆海看來,這已經是解決此事最好的辦法了。
換了任何一家上品以下的宗門遇到這種事,也絕對無法比張克做的更好。
如果不這樣做,難道讓‘先天一氣南宗’將自己辛辛苦苦研發的成就都免費公之於衆嗎?
若是真有宗門敢這麼說,那迎接它的即將是天下宗門的集體攻擊。
此前雲霄天宮隱隱察覺到‘先天一氣南宗’的變化。
可就算是天宮也只能將一氣南宗的元神真君全部抽掉到虛空作戰,以此來制約其宗門的快速增長。
但隨着事態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封兆海此時有一件事無比確定。
想必宗門此刻已絕對後悔當初做出的那個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