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便有一道令天地一亮的百丈長藍色電光衝向即將落下的巨掌。
猶如樹枝般的百丈電光映射在空中久久不曾消散。
“轟隆隆——!”
同時龍口一張,一枚湛藍色龍珠疾如閃電噴向張克。
怎料下落的大手對那藍色閃電毫不在意,沒有一絲停留地抓了過來。
任憑藍色電光在巨掌上肆虐,卻無法造成絲毫傷害,就如同流水過石一般。
藍色海龍見狀不妙,身軀一個蜷縮,兩百丈長的身體已是瞬間縮小到不到三尺。
龍之一物,能升能隱,能大能小,這是它的本能。
這一刻,張克突然想起擊殺迷神夫人時的那條老龍‘渭河元君’。
他本就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新仇舊恨頓時涌上心頭。
右袖一揚將打到面前的龍珠收入袖中。
左手五指合攏,空中巨掌瞬間將即將逃走的三尺藍龍握在掌心。
隨後藍龍便在張克指掌間的握持下成爲一灘肉泥。
雙眼看向海中,‘哼’了一聲,反手將藍龍屍體拋入海中,再次化作一道金線飛走。
“轟——!”
恢復巨大龍身的藍龍骨骼盡碎,重重落入海中,濺起十數丈高的浪潮。
數頭心膽俱裂的海族待張克遠離後,立刻來到藍龍沉沒之地。
只見藍龍整個身體被攥成了球形,骨骼與筋肉完全融爲一體,但呼吸早已斷絕。
“敖登可是龍君最喜愛的幼子,不料卻在來此遊玩時被人族所殺,這這可如何是好?”
一頭身軀數十丈大的黑甲蟹將把兩字蟹鉗夾的‘啪啪’作響。
旁邊一頭水母海族扇動半透明的薄薄肢體,震盪發出清亮餘音。
“我早已與敖登說過,東域不比南域,人族勢大無比。
何況那.那如意真君兇名赫赫,是他要找死,主動前去挑戰,關我何事!”
“唉!話雖如此,但總要給龍君一個交待,我等不防帶着敖登去見龍君,也好解釋一番。”
一名揹着巨大龜殼的海族龍龜嘆息着緩緩開口。
水母妖族扭動着半透明的身體叫道:
“龍族素來看不起我等下位海族,敖登隕落未必不會遷怒我等。
要去你們自去好了,我是不會去的。”
說完,身軀一晃便已徹底融入海水中不見蹤影。
一龜一蟹互視良久,還是不敢無視此事,商議片刻後,帶着海龍屍體向南方海域行去。
天地間的變化一直沒有停歇。
也因此‘帝流漿’每時每刻都在落下,雖然張克竭盡全力收取了近千萬之數,但還是有大量的‘帝流漿’落入各方。
而這還只是萊州附近的狀況,其它地域是個什麼樣子,張克此時已來不及細想。
在他收取‘帝流漿’時,也曾見到遠處有無邊海浪由下至上倒卷於空中。
漫無邊際的海浪足足有上千裏方圓,只這一下起碼就收羅了近千萬的‘帝流漿’。
張克明白,這必然是‘雲霄三十三天宮’那位拓海道君出手了。
張克隨後遠離此處,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消減着‘帝流漿’的數量。
就在天空中再次星落如雨降下無數‘帝流漿’時,在高空中陡然飛下數十道流光。
‘咦!’
流光飛遁之際快如星火,明顯就是修行者。
‘難道是’
沒等他思緒展開,忽地看到此生最壯觀的一幕景象。
數萬道遁光自高空中突兀地出現。
鋪天蓋地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蔚藍界。
下一秒.
“轟——!轟——!轟——!”
無盡的法術自高空中釋放,五顏六色的道法與神通鋪設在視線所及的每一個角落。
整片天穹在此時完全被術法靈光所遮蔽。
這一刻,張克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無數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天地之間突然有無數明暗不定的線條出現,雜亂的好似數千種各色絲線被無數貓咪撕扯攪亂在一起。
“籲——!”
張克長長舒了口氣。
人族主力終於從界域之外回返。
有了如此多的大能修行者,想必可以將‘帝流漿’產生的危害降到最低。
自這一天起乃至之後的數十年裏,蔚藍界所有的種族皆偃旗息鼓隱藏起來,生怕成爲那數萬渾身充滿煞氣與殺氣的修行者的標靶。
雖然在半年後,‘帝流漿’就不在形成。
可任憑天下人族修行者竭盡全力毀滅收取,還是有無可計數的‘帝流漿’散佈天下。
飛禽走獸,花鳥魚蟲,自然界的無數生靈被‘帝流漿’開啓了靈智,並在日益豐沛的元氣覆蓋下踏上修行之路。
有擅於推衍天機的宗門及修行者斷言。
千年之後,妖族必定重新崛起。
除了自然界的生靈,還有無數的天材地寶也隨着這一次的變化誕生。
就連普通人之中都多出了很多人因爲無意中服用了寶物踏入修行。
而這之後百年內出生的嬰兒,在未來出現了無數的修行天才。
蔚藍界這一次持續的變化一直持續了數十年,地殼間的震盪才逐漸消退。
但是,蔚藍界產生的巨大變化不僅僅只是‘帝流漿’與天地間元氣的增長。
更大的變化來自與界域本身,受到虛空億萬蟲族死亡後的精氣、元氣滋養。
無論是海域還是陸地,都在緩緩地增長着,整個蔚藍界都膨脹了一圈。
由此可知,這一次覆滅蟲族入侵給蔚藍界帶來了何等巨大的補益。
同時也因爲‘帝流漿’的出現,使得‘先天一氣南宗’停止了繼續封堵海眼的計劃。
直到天地產生震盪的半年後,天地之間再無‘帝流漿’出現,張克纔在宗門中重新提及此事。
小蓬萊凌霄殿。
身披白色鶴羽大氅的張克高居掌門正座之上。
在他的兩邊則是青眉與丁小小。
三人之下的臺階上左側橫置一張玉色條案,許青枝正襟危坐,這是隻有她纔有資格坐的位置。
再往下的一級臺階下站立着抱劍而立的苑金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