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道道圓形鐵環緊緊相扣。
當‘火焰旋風’過去後,只餘下濃重的焦臭氣味和難以盡數的蟲羣灰燼。
沒有了‘先天一氣南宗’守護在石柱下方,無數的蟲子頃刻間便衝了過來。
就在無窮無盡的‘窸窸窣窣’聲響中,無數的蟲子快速地朝着石柱上爬行。
留存於幾十根上的八百多名散修頓時着慌了。
有的向上攀爬,有的釋放法術阻止蟲羣前行,還有的則徹底放棄了攻擊,任憑蟲羣地毯一般覆蓋。
“啊~~!”
“救命啊~~!”
在這喊叫聲中,充滿了悔恨與恐懼。
臨近死亡的那一刻,衆多的散修忽地真正明白了宗門與散修的區別。
若是八百散修肯齊心協力的話,能夠釋放的力量未必就比三百南宗弟子差多少。
畢竟只是一些脆弱的蟲子而已。
之前一千散修攻擊之時,那蟲羣根本無法近前一步。
但沒了南宗如牆如盾的守護,衆多散修的戰鬥意識頓時散了。
這其中若是有個能讓人信服的人指揮,局勢或許還能有所逆轉。
可惜,所有的人都是聰明人。
每個人都只想着自己逃生,他們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與其自己戰鬥時別人藉機逃走,哪有自己先逃走讓其他人送死來的穩妥。
或許他認爲就自己一個人是這樣想的,但實際上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
而造成的後果就是衆多散修先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後在走投無路時坐以待斃。
就如張克夢境中的一段可悲歷史,一個人就能讓幾千人束手待斃。
每個人都在等第一個人先反抗,然後衆人會景從隨附。
可結果呢???
每個人都在等待中迎來屈辱與死亡!
爲什麼人類需要英雄?
就是要在這種最危難的時刻,能夠憑一己之力將散沙也似的人心凝聚成鐵,磨礪出鋒。
現實中,如果在公交車上遭遇匪徒,只要有第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
隨後便一定會有其他人跟着站起來幫忙,形成滾雪球效應。
可若是始終沒有第一個人出現,那一車人都可能無人敢多說一句話。
爲什麼?
因爲每個人都擔心如果自己反抗,會不會帶來更多的傷害。
如此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只有挺身而出的第一個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此時石柱上八百散修便都是如此想的,所以他們最終的結果是無一生還。
哪怕其中有幾人搶奪了南宗弟子的飛行法器,可操控法器是需要法力的。
此刻的大地已完全被黑色蟲海覆蓋,耗盡了法力的幾名散修又豈能逃得了性命。
以南宗三百弟子與這八百散修對比一下,便可知道有組織和沒組織的區別在哪裏。
三百南宗弟子也是人生肉長的,遇到海潮一般的蟲羣又豈能不害怕。
但只要看到身旁的同門還在,就意味着自己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當看到身旁前後左右都有同門可以依靠時,心就不會慌,因爲自己並不孤單。
身邊的同門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同樣認爲自己並非獨自作戰。
無需考慮外部來的危險,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因爲其它方向的危險自然會有其它方向的同門抵禦阻擋。
這個道理適用於在場的每一名南宗弟子。
宗門弟子的凝聚力爲什麼會比散修強大?
因爲他們都曾經將生死寄託在彼此之間,信任與依賴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產生的!
散修除了自己不會信任任何人,故此他們很難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其他人。
所以散修的一個‘散’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爲什麼宗門會統一服裝?
這不僅僅只是爲了看起來整齊、端莊、威武!
更多的是一種認同感,一種由單體融入集體的依賴感。
戰鬥之時,如果身邊左右都是和自己一樣穿着的人,和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獨自戰鬥,那種感覺絕對是不一樣的。
這就是有組織和沒組織的差別。
古人曾說:戰損三成尚死戰不退者可謂之精兵!
所以,南宗這三百弟子只要沒有出現大的戰損,且人心沒有崩潰之前,他們不會恐懼任何事物。
前方無論是人是神是鬼,都毫無區別。
是人就斬了,是神就弒了,是鬼就打的它灰飛煙滅。
摧枯拉朽、勇猛無畏、有我無敵!
勝利就是一切團隊自信的根本!
七道‘火焰龍捲旋風’快速旋轉前移,一千兩百人就在這風陣的中央快速推進。
無論哪個方向疾衝而來的蟲羣都被烈焰旋風化爲灰燼。
不過這等規模的‘大風捲’就連七名金丹真人也無法長時間維繫。
待渾身法力沸騰,漸至如脫繮之馬無力控制之時,映霞真人與其他六人招呼了一聲,猛地以法力向外一引。
七道‘火焰龍捲旋風’旋轉着急速向外蔓延衝擊,瞬間將方圓數百丈的蟲羣清理一空。
“加快速度!”
趁着火焰旋風向外蔓延之際,南宗弟子在前,衆多散修在後快速向前疾衝。
餘庭章精修了一門外功,體力教普通修行者要強出不少。
此刻雖然身上綁縛着兩個人,可移動速度卻絲毫沒有落下。
駱九江雖是女子,卻擅長鍛造,可想而知其體力也不會差。
故此,二人一直處於隊列較前的位置。
求援煙花升起的地方距離石柱林不到二十里,等七道‘火焰龍捲旋風’散去之時,餘庭章已遠遠地看到前方有各色流光飛射。
轟鳴之聲此起彼伏,元氣震盪劇烈,法術散發的光芒絢爛多彩。
五里!
這是餘庭章估量出的距離。
映霞真人深深吸了口氣,斷喝道:
“鋒矢陣,衝鋒!”
郎鐵鷹一馬當先衝到最前,另有兩百多南宗弟子分成四列錐形分佈其身後,其餘的一百多南宗弟子則來到隊列尾部,將七百餘散修護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