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天台上,九仞道君與張克怔怔地望着二人離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他們知道,當星河真君二人此來無功而返,也代表着先天一氣南北二宗徹底決裂。
這一刻,無論是九仞道君還是張克,心中都有些空蕩蕩的。
二人皆是‘先天一氣宗’出身,這一宗門對他二人來說,就好像家一樣,可如今這個曾經給二人帶來無數回憶的家卻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之後,九仞道君沉聲道:
“掌門,你既然看不起明霄的行爲,但你如此做,和他有何分別?”
張克將目光收回,輕聲笑道:
“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若欺我三分,我必還你一寸!
呵呵,哪有什麼爲‘大局着想’,只是故意如此說話出一口心中惡氣罷了。”
張克說着,轉回頭凝目看向‘英雄碑’,喃喃自語道:
“若非我等皆出身北宗,我又豈會只殺一個寒霜便將此事揭過。
只是這樣不免對這些爲宗門捨身的弟子不公。
不過,宗門如今準備的也差不多了,衆弟子英靈且在此睜眼看着,血仇自當以血來報還。”
九仞道君聽着張克平淡語氣中的凜然殺機,心頭驟然一緊。
他有種感覺,蔚藍界這一次怕是要有軒然大波被掀起。
斟酌了一番,九仞道君正準備開口進行勸阻,一道劍光閃到二人身前。
“金婷拜見祖師、掌門!”
苑金婷金環相束銀髮,白玉一般的面容配合着一身黑色袍服,自有一番氣度。
“何事?”
苑金婷施禮之後回覆道:
“稟掌門,‘合歡教’和合道君求見!”
張克與九仞道君對視一眼,笑道:
“想不到今日如此熱鬧,金婷可知‘合歡教’此來用意?”
“和合道君的來意弟子並不知曉,不過...”
苑金婷神色有些古怪地瞥了自家師尊一眼,低頭道:
“不過他帶了十名姿容絕世的女修。”
張克神色一滯。
你們這古怪的神情是何意思,真當我是色胚不成。
“哈哈哈~~~”
一旁的九仞道君忍不住放聲大笑,大袖一展,一道山嶽虛影在原地閃現了一下。
“吾傷勢未復,還需閉關修養,掌門自去便是了。”
虛無縹緲的聲音悠悠迴盪於張克耳旁,其身形已是消失不見。
......
小蓬萊。
凌霄殿。
‘合歡教’和合道君正與許青枝輕聲交談。
由於宗門的特殊性,‘合歡教’中,無論男女,首要的擇徒標準便是顏值。
和合道君年輕之時,名列蔚藍界四大美男之一。
其相貌乍一看起來似乎並不出衆,眉鋒有些略長,雙目略顯凹陷,鼻樑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就連雙脣也比常人要厚實。
但當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有渾然天成之感。
有一種只要看到這張臉就再也挪不開眼的心動感覺。
如弘照尊者、葉正卿這等在普通人看來已是有着龍鳳之姿的俊美男子,一旦站立在和合道君身前,就如螢火與皓月並立。
此刻,和合道君正向許青枝訴苦。
“...本門玄牝掌教受‘散修聯盟’要挾,雖明知其有虎狼之心,怎奈力不如人,只能被迫相從。
不過,玄牝掌教在前番離去之時,曾囑咐我暗自對‘散修聯盟’進行調查。
這一次也是因爲調查有了結果,和合纔想着與貴宗商議一下對策。”
其磁性的嗓音就像一把癢癢撓抓在背上,只是聽着,便感覺心身愉悅至極。
和合道君說話間的姿態放的很低。
身爲道君,且如今更是‘合歡教’這等上品宗門的掌教,但在面對許青枝這樣的元神真君時,絲毫不顯倨傲。
對於一名道君來說,這無疑是降尊紆貴了。
許青枝笑吟吟地與和合道君閒聊着。
與這樣姿容絕世的美男子聊天,即使是她這等目高於頂的人,也不由得感到賞心悅目。
在和合道君的身後,靜靜站立着十名雙目緊閉,面覆白紗,身穿白袍的女修。
雖然面容被特殊法器遮掩,無法看清相貌,且都是一襲相同白袍,可這十名女修卻將各自雍容端莊、冷豔孤傲、嬌憨玲瓏、清純嫺靜的氣質顯露無疑。
許青枝雙眼有意無意地掃過十名女修,心中暗自撇嘴。
‘哼~,一羣庸脂俗粉,沒有一個看得入眼。’
對於和合道君的解釋,許青枝沒有絲毫迴應,這種事情不是她能夠有所決斷的。
正在二人閒聊之時,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許青枝肅然起身,和合道君也隨之起身,心中千思百轉,思考着應對之策。
殿內其他南宗弟子也都一一站好,垂手肅立。
無形的壓力悄然自殿內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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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隨着腳步聲臨近,苑金婷推開殿門,張克邁步進入大殿。
張克進入大殿的第一時間,和合道君已搶先拱手道:
“‘合歡教’和合見過如意掌門!”
張克雙手交纏,挽了一個道家陰陽手印回禮,略顯冷淡地道:
“‘先天一氣南宗’如意見過和合掌教!”
簡單的一句對話,已經爲今天的會面定下了調子。
這是‘先天一氣南宗’與‘合歡教’之間的對話,也是許青枝爲何將會見地點選在‘凌霄殿’的緣故。
回禮過後,張克來到掌門正座之上坐定,居高臨下地看着和合道君。
“和合掌教此來何意?”
張克沒有寒暄,開門見山地出言詢問。
善於察探人心的和合道君無法從張克的語氣及眼神中看出其心意,只覺其就像一座山壓在自己心頭。
拱手施禮道:
“如意掌門,和合此來是爲了當年本門玄牝掌教於虛空之中被迫參與阻擊...”
張克擺了擺手,毫不客氣地打斷和合道君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