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方奈楒現在不能飛,要不然從上往下一口吞下去,這石碑早就沒影了。
不夠從下面慢慢蠶食影響也不大。
方奈楒感覺着石碑在一點一點的被自己吞下,像是陷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深邃恐怖。
當深淵即將與石碑相接的時候,方奈楒竟然感覺到了石碑的顫慄。
石碑在害怕。
這個石碑……似乎有靈?
經過了那麼多次的嘗試,這還是方奈楒第一次發現。
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或許是龍怨在作祟,又或者是在這灰霧中壓抑了太久,方奈楒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暴虐。
破壞、掌控、爲所欲爲。
她加快了吞噬石碑的速度,傀儡的身體上隱隱約約的出現了淡淡的裂痕,彷彿稍加用力就會被撕碎。
石碑發出無聲的悲鳴,白光閃爍,如同急切的呼救。
然而方奈楒的理智被一塊暗紅淹沒,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片血色。
不對。
她的思維在隱隱的掙扎。
不對,有哪裏不對。
一聲聲質疑傳入了她的腦海,理智與獸慾在她的神魂中交織撕扯,要將其整個人割裂。
大半的石碑已經落入了方奈楒的口中,像是拼死一搏,石碑突然發出慘烈的白光,籠罩住周邊的一切,也將皮影傀儡小小的身子吞沒其中。
杏花樹,玄衣男子盤坐樹下舉着葫蘆仰頭飲酒,修長的頸部如同一把被月色沁染的刀,他雙眸微合,好似半醒半醉,配上那酒,多了幾分灑脫寫意,又好似一朵出水芙蓉,一點漣漪撥弄在心上。
杏花飄落,粉白飛舞,落在了那離樹不遠的石碑上。這石碑並不完整,像是斷掉了一塊,看起來有幾分滄桑潦草。
杏花落在石碑上,本就有些殘破的石碑更是如同不堪重負一般倒塌了一半,但竟不見碎石。
玄衣男子聽見動靜擡眸掃了一眼石碑,隨即又收回視線,口中唸唸有詞:“這次這石碑可與我無關了。”
他隨意的撥弄了一下手指,漫不經心的算上了一卦,他的眼睛猛地瞪圓,不可置信坐直了身子又算了一卦,得到了與之前相同的結果,停手喃喃道:“竟然還真的我有關係……”
男人同情的看了一眼石碑,憐憫道:“你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方奈楒是被風吹醒的。
“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痠痛,就像是一個即將被撐爆的皮球在臨界點被放了氣,整個人鬆鬆垮垮的。
“這是哪啊……”
方奈楒探出神識,她先是找了快石頭慢吞吞的貼了上去以防自己真的被吹沒了,然後纔有心情去打量四周。
茵茵綠草,在風下形成了聲聲浪。
受限於神識,她除了草也看不見別的什麼了。
這景色……還真是與她的心情十分的呼應呢。
這下好了,霧沒了,風來了,現在別說走了,就是站在原地都有可能都有成了風箏,必須得是斷了線的那種。
太難了,這個世界對於她紙片人來說太難了。
方納稅死死的貼在石頭上,她敢保證自己當年貼面膜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嚴絲合縫的。
要不說修真小說裏都喜歡讓主角契約個靈獸,先不管賣不賣萌,但當個坐騎也是好的啊!她但凡有個靈獸,現在都不至於這麼被動。
人啊,就不能怕麻煩。
毛茸茸=掉毛=麻煩
光禿禿=沒毛=不好看
唉,哪個都不想要。
這要是有個小動物經過……算了,以她現在這情況別說契約個小動物,小動物不撕了她都算好的。
方奈楒:等一好心人,帶我脫離苦海:)
然而修真界能有多少好心人呢?
她也就是想想罷了,要是真有人來了她躲還來不及呢……
嗯?真有人來了!
方奈楒不可置信的感受着地面傳來的信息,地面微震,這要是按照電視劇裏的說法那不就是有人來了嗎!
當然,也有可能是獸羣。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自己這張嘴是開了光嗎?這麼靈?
方奈楒激動的想,要真這麼靈,許願快點找到趙大寶他們,她脆弱的身子真的經不起半分折騰了!
心中涌出了兩條麪條淚,以後她再也不進單機祕境了,再脫離隊伍她是狗!
也就是想想了,哪有這麼巧的會遇見趙大寶啊……
方奈楒想仰頭感嘆一下,又被風硬生生的拍在了石頭上。
看吧,這風都在說她想的美。
儲物戒中,紅繩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