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倫的回答讓克萊恩又想起了剛纔他說無法提供“怨魂”特性時兩人的反應，那時他猜測兩人是有了另外的渠道，比如現在很有可能和他們合作的血族，但他現在隱約覺得兩人應該是和“節制派”的某些大人物匯合了。
這倒不是他憑空猜測，莎倫和馬里奇一個序列5，一個只有序列6，雖然聽上去不錯，堪比海盜將軍了，但比起血族要差遠了，能和一個血族伯爵建立一定合作關係就已經是極限了。
莎倫說得這麼有把握，顯然不可能是通過血族的渠道。
儘管察覺到了這些，不過克萊恩並未多問，“嗯”了一聲：
“我考慮一下，凌晨前寫信回覆你。”
作爲一名優秀的“占卜家”，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去灰霧之上確認下危險程度，不過，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針對他的陷阱，因爲他對木乃伊沒有任何需求。
“好。”莎倫輕點下巴，轉而問道，“你有伊恩的消息嗎？”
克萊恩愣了一下，他上次在占卜過後確定了伊恩是安全的，還很有可能是“血月女王”奧爾尼婭的後裔，就將前一個結論告訴了莎倫。之後，一方面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另一方面也怕引來血族的關注。
“埃姆林沒和你們提起過嗎？”
“沒有。”莎倫微微搖頭。
果然，上次東區的戰鬥和埃姆林有關……克萊恩嘴角抽動一下，沉聲道：
“你們可以問一問他，我也是通過他才獲得伊恩消息的。”
莎倫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後，克萊恩再次摘下帽子，行了一禮後，離開了月季花街59號。
……
五月三十一日，上午十點，貝克蘭德，喬伍德區，聖風大教堂。
這座一千多年前曾經作爲風暴教會總部的大教堂外，已經站滿了前來觀禮的羣衆，他們同樣穿着正裝，打扮精緻，在自己家人的陪同下，在身穿白色長褲，紅色軍服的士兵組成的隔離帶外駐足，等待着魯恩的長公主，今天的新娘德麗娜·奧古斯都殿下的到達。
聖風大教堂位於喬伍德區和希爾斯頓區，屬於魯恩中上層聚集的地方，可前來的羣衆對於王室公主的大婚依舊是很熱衷，這是他們很少能接觸到的。
也不知道是前面持槍士兵和周圍穿着警察制服帶來的壓力，還是基於自身身份和修養，觀禮的羣衆們並沒有擁擠在一起，爭搶着上前，大多三三兩兩的各自聚在一起，小聲討論着報紙上公佈出來的相關流程以及新郎新娘雙方的一些情況。
不過，更大原因應該是儀式還未正式開始，新娘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才能抵達。
可這段時間也足以讓前來的羣衆討論起來了，王國首相率領着下議院議員，各地總督派遣的官員，各國駐貝克蘭德大使，還有部分在貝克蘭德的他國王室成員、貴族等等。
之後就是羅爾斯這些上議院議員，也就是魯恩王國的貴族們。大部分參與婚禮的貴族們都穿着軍裝，比如尼根公爵菲利普就一身海軍上校軍服，肩膀上有紅色綬帶，往下連接着胸口，一枚枚勳章垂落，金色的肩章上碎鑽閃着光芒。
而像羅爾斯，包括霍爾伯爵這些要麼新獲得爵位的貴族，要麼沒有從軍經歷的貴族，就不能穿着軍裝，只能穿上禮服，用胸針、領針、袖釘等裝扮自己。
只是他們這些有正式請柬邀請的嘉賓自然和外面那些看熱鬧的民衆不一樣，可以直接在教堂前的廣場上等候新娘的到來。可也基本上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更接近教堂，一部分站在廣場。
而原因自然是信仰不同，像霍爾伯爵這樣黑夜女神虔誠信徒和黑夜教會的支持者，哪怕是德麗娜公主到來後，也只會在教堂外的廣場等待，根本不會踏入聖風大教堂一步。
可羅爾斯卻沒有站在黑夜信徒那裏，而是和菲利普站在聖風教堂的門口。一方面他屬於保守黨，另一方面和新黨的關係實在太差，在這種政治性場合只能基於政治考量。
“昨晚的天氣不太好，我還以爲今天見不到太陽呢？”羅爾斯眯着眼睛看了看貝克蘭德上空久違的晴日。
“這種宣揚教會影響力的場合，雷達爾·瓦倫丁閣下怎麼可能允許今天教堂上空有烏雲存在。”
菲利普·尼根的心情就如天上的晴日一樣，也很不錯，隨着大選日即將來臨，保守黨的優勢也逐漸明顯，新黨一輪輪的輿論轟炸讓選民們愈加厭煩，可他們還不敢停下。如果能借到德麗娜公主大婚的勢頭，擴大一下保守黨的影響力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雷達爾·瓦倫丁大主教肯定是不願意的。
“這倒也是。”
羅爾斯側頭教堂內看去，看到了同樣換上了嶄新教士袍、牧師袍的風暴教會神父、牧師們，或深藍或淡藍，表面有風暴閃電的繁複紋路。他們站在紅毯兩側，臉上掛着笑容，每次王室成員的大婚都是風暴教會擴大影響力的最佳場所，能讓民衆意識到他們統治着魯恩王國的奧古斯都家族都是風暴之主的信徒。
神父和牧師兩側是沒有什麼裝飾，但散發着古樸氣息的長椅，只是已經由面向聖壇改爲了兩側面對面了。
在神眼中，大貴族和普通信徒是沒有區別的，不可能爲婚禮更改教堂內太多的佈置和安排，鋪上一條紅地毯，更改一下座椅位置就足夠了。
紅地毯盡頭已然看不到了，但羅爾斯知道聖風大教堂的樞機主教雷達爾·瓦倫丁一定已經換上了樞機主教長袍，手持着風暴之書，等待着儀式的正式開始。
但能看到一側二樓林立的唱詩班，還有拿着各類樂器的樂手們。
哪怕是站在教堂門口的普通人，羅爾斯都能察覺到瀰漫在教堂內的威嚴氣息，應該是動用了某件封印物。
除此之外，聖風大教堂附近的幾條街道內，至少有數百名“仲裁人”途徑和“律師”途徑的非凡者，其中半神就超過五位了，遠比賽爾特提供的半神名單要多。畢竟，要是今天這裏出了點什麼差錯，比如“0-08”來個流星降臨什麼的，魯恩就離滅國不遠了。
這時羅爾斯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他想到了“倒吊人”先生，要是在這種場合聽到他的歌聲，那麼絕不會比“0-08”威脅低。
“王室成員到了。”
菲利普擡了擡下巴，看到了廣場邊緣處的王室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