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八百二十九章 方孝孺的離開(一更)
    內閣。

    解縉揉着眉心,長吁短嘆,滿是憂愁之態。

    鬱新也好不到哪裏去,翻看着手中的奏摺,只能鎖眉,端起茶碗,熱茶都冷了。

    「戶部員外郎蕭齊上書反對,希望皇上能收回三道旨意,這奏摺我們該如何着墨?」

    鬱新將奏摺收起,起身走向解縉。

    解縉擺了擺手:「員外郎不算什麼,真正讓人擔憂的是這一封奏摺。」

    鬱新接過解縉遞過來的奏摺,打開一看,不由深吸一口氣,驚訝地喊了出來:「方希直怎也參與到這種朝事之中?」

    方希直,方孝孺!

    解縉端起茶碗,沒了往日雅緻,一飲而盡,嘆道:「方希直不同於其他人,他的話,可是有很大影響。他反對三道旨意,若處理不當,可能引起滿朝風波。」

    鬱新凝重地點了點頭。

    方孝孺這些年來很是低調,一心治學,很少參與政務。可他發聲,沒有人能聽而不聞,要知道他現在的頭銜全稱是翰林院翰林學士,國子監儒學院院長,思政學府博士,還有着監察內閣的權力。

    不管是翰林院,還是國子監,亦或是思政學府,都有一羣人稱方孝孺爲先生,先生髮聲,隨後便是弟子跟進,先生被欺負,保不準明日就有一羣人鬧事。

    解縉有些頭疼,無奈地說:「這方希直越來越涉入朝廷了,這不是一件好事啊。」

    鬱新知道解縉是在說去年冬日寒災時,方孝孺帶學生要求朱允炆下罪己詔的事,按理說,老天怎麼下雪,怎麼個寒冷,也不關方孝孺的事,不能因爲少了國子監五千斤煤炭就跳出來。而這件事似乎成了一個信號,一個方孝孺想要活躍於朝政之上的信號。

    這才幾個月,方孝孺再一次捲入到軍國大事之中。

    奏摺中三千言,說盡禮儀之邦,滿篇以和爲善,以鄰爲友,只爲了告誡朱允炆,大明不應霸凌諸國,霸氣側漏,應對外謙虛友好,寬容大度,應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起兵戈之禍,徒害百姓與軍士。

    鬱新看過方孝孺的奏摺,對解縉不安地開口:「若是遞到武英殿,方希直怕是有難啊。」

    解縉無奈地添茶,苦澀地點頭:「陽江船廠被劫掠,軍情寫得清清楚楚,而且抓了二百倭國俘虜,證實爲倭***士,而非尋常倭寇,由此可見,日本王足利義滿已經將手伸向了我大明,可謂是不宣而戰,我堂堂大明對等宣戰倭國,合情合理,有理有據,如何能反對,還讓皇上寬容,遵太祖不征討之旨,當真是荒謬!」

    鬱新拿着方孝孺的奏摺,很是爲難。

    自己與解縉反對朱允炆將事態擴大,不出動水師追蹤與剿滅陳祖義,不對倭國作戰,歸根到底,不是因爲不想支持,而是因爲國內問題太多,西北事,北平事,耗費了朝廷太多人力、物力、財力,經不起更多折騰。

    當朱允炆勒緊腰帶,下定決心收拾陳祖義時,解縉與鬱新是點了頭的,戶部尚書夏元吉都沒反對,而是旗幟鮮明地支持爲陽江戰死的軍士報仇,奪回船匠,朝臣中請戰派居多,在這種情況下方孝孺唱反調,不是出於現實的困難,而是出於儒士的寬仁,這就有點胡扯了。

    儒家的寬仁,不是佛教的光,啥時候也普照到了敵人腦袋上?

    誰若是對殺了陽江軍士的倭人說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估計朱允炆會先舉起屠刀砍他全家,然後放下屠刀,回武英殿繼續當自己的「佛」。

    國家有國家的尊嚴,有國家的底線,人家都不給你尊嚴,踐踏你的底線了,你還眼巴巴地湊上去說,你打了我左臉,我還有右臉可以給你打,哪怕你把我打成豬頭,我也是寬仁的,博愛的,咱們是好朋友,我不會對你動刀子。

    這種邏輯與思維,迂腐到鬱新都感覺到可怕,可偏偏這迂腐的話語是一個大儒說出來的,他的背後,還有着一個個信服他的人。

    鬱新嘆了一口氣:「是有些荒謬,可這奏摺已送到內閣,想來六部也已知曉,朝臣都在看着內閣與皇上的態度,若擬寫反駁之詞,爲方希直髮聲者必衆,明日你我便會被他人攻訐彈劾。若不作處置,直接轉給皇上,也必會被皇上斥責。」

    解縉頭疼就頭疼在這裏,方孝孺背後有一羣儒生,不說一呼百應,但喊一嗓子叫個三五十號人還是有可能的,雖說自己不怕彈劾,但也不想總被人摁着罵啊,鬼知道這些人能想出什麼詞,萬一牽強附會,把自己給拉下去,可就真冤枉了。

    「遵本心吧。」

    解縉下定了決心,不能什麼事都讓朱允炆抗,自己需要有當盾牌的覺悟。無論是水師對陳祖義,還是大明對倭國宣戰,這都是政治正確的事,自己理應去做,也不應畏懼。

    立場,不取決於別人的聲音在哪裏,而取決於自己的腳站在哪裏。

    鬱新看着解縉揮毫,寫下了一段評判:

    希直言,婦孺聞尤唾之。

    臣縉進言,革其思政學府博士之職,以觀後效。

    簡單的字,透着滿滿的嘲諷,帶着反擊的刀鋒。鬱新擔憂地看着解縉:「如此一來,你與方希直之間就沒轉圜餘地了。」

    解縉冷哼一聲,頗是不屑:「他若不服,大可帶弟子來戰,解某人還沒怕過他。」

    鬱新沉思了下,搖了搖頭,提起筆在解縉評語之後又添加了四個字:

    臣附議。

    解縉有些詫異:「你與方希直私交不錯,這樣做的話怕會……」

    鬱新轉過身,堅定地說:「國事豈能容私情左右,雖說朝廷對倭國宣戰有些倉促,以當下水師力量也很難遠征倭國,但倭***士犯我陽江,殺我軍士,若不亮明態度,大明還有何威嚴。正如梅殷所言,天下人都在看着朝廷,我們不能退啊。」

    解縉整理好奏摺,感嘆道:「可惜,他們看不懂,總一位寬仁四方纔是治國之道,總認爲國雖大好戰必亡。你看着吧,反對之聲怕會不絕於耳。」

    鬱新自是清楚這一點,儒士所接受的教育決定了他們在對外上過於寬容,總希望尋求和平手段來解決問題,這些年來,朱允炆興盛文治的同時,並沒放下過武功,或許這種開拓、戰爭與冒險,讓他們不安吧。

    事實上,自己也不安。

    鬱新坐了下來,陷入沉思,從目前來看,朱允炆所作所爲並沒有錯,只是感覺這一切發生的有些恍惚,總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這一切的對策,早已擺在了朱允炆的桌案上,陽江事件的出現,恰恰給了朱允炆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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