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八百三十七章 大東北,兩難題(三更)
    朱允炆確實難。

    猛哥帖木兒去年來,好辦,晚幾個月來,也好辦,偏偏這個時候來,事情很難辦。

    後湖。

    解縉看着坐在湖邊垂釣的朱允炆,再一次進言:“皇上,斡朵裏部的首領猛哥帖木兒已經帶人入城了,會同館還在等聽朝廷定下接待規格,是不是先吩咐下去……”

    朱允炆看着湖中剛冒頭的荷葉,輕聲說:“就按接待阿哈出的規格吧,遠來是客,總不能太過怠慢,薄了名聲。”

    解縉點了點頭,讓一名護衛去通報會同館的大使,看着安靜的湖面,對朱允炆道:“臣思慮再三,還是希望皇上不要親自宴見猛哥帖木兒,更不宜準其朝貢,設置衛所。”

    朱允炆保持了沉默。

    解縉也清楚招攬猛哥帖木兒的重要性,明白一旦斡朵裏部臣服大明,衛所設置,大明將徹底控制建州至阿木河一帶,形成事實上的軍事存在。

    一旦如此,他日無論是彈壓女真各部落,還是讓朝-鮮保持臣服,大明都遊刃有餘,大東北也將從一片羈縻之地逐漸成爲真正的州府之地。

    大明是真的希望猛哥帖木兒與斡朵裏部女真臣服,可問題是,大明現在不能讓猛哥帖木兒臣服,也不能答應斡朵裏部稱臣入貢,更不能設置衛所!

    究其根本,不是大明不願意,也不是猛哥帖木兒不願意,當事人雙方都很滿意,只要手牽手,就能成爲好朋友,至於他日是相愛還是相殺,那是他日的事,至少眼下能安穩過一段日子。

    但偏偏這件事難住了大明,難住了朱允炆,原因在於第三者:

    朝-鮮。

    沒錯,就是朝-鮮。

    朱允炆若是准許斡朵裏部臣服,並在阿木河設置衛所,將軍事力量直接安排到朝-鮮家門口,李芳遠估計會跳起腳來,咆哮着與大明撕破臉吧?

    雖說大明在自己的國土內設置衛所無需和任何人商量,可直接在別人家門口修炮樓,垛口,操練武藝,喊口號,是不是也不太合適,畢竟朝-鮮是友鄰,不是敵國,總這樣嚇唬他們,很可能會引起明朝兩國關係惡化,甚至引發邊釁。

    解縉不擔心朝-鮮會對大明的東北構成威脅,大明雖然沒有完全控制大東北,多數地方都是羈縻之地,但不是沒有軍士存在,不是沒有衛所與都司,真要有戰事,也是可以跨過鴨綠江去看看松京看看風景的。

    問題就是這麼不巧,現在大明需要朝-鮮的幫助,需要朝-鮮支持大明,一旦因爲斡朵裏部稱臣入貢,朝-鮮必然會惱羞成怒,以李芳遠的脾氣與性情,不一定會派遣大軍作戰,但肯定是不會答應與明朝繼續合作,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當小弟了,兩國關係將跌落冰點。

    尋常時候,大明可以不在乎朝-鮮合作與否,願不願意當小老弟,可現在情況不同,大明已經對倭國宣戰!

    倭國!

    朝廷雖然宣戰,卻並沒有直接打擊我國本土的計劃,暫時也沒有這個能力。但陽江的血不會白流,朱允炆也絕不會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話,他準備聯合朝-鮮,給倭國一個教訓。

    而這個教訓的前提,是朝-鮮的配合,朝-鮮可以不出人,可以不出財,但應該出後勤,出停泊港口,出海道,出海圖。

    以目前水師力量,很難沒有損失地直接橫渡東海,即便是僥倖到了倭國,也不具備長期佔領的條件。眼下最合適的路徑,便是出水師至朝-鮮,由朝-鮮濟州島向東,威脅倭國及其附屬島嶼。

    這個軍略是確定下來的,想要真正推動與執行,離不開朝-鮮方面的諸多支持。

    一旦朝-鮮不配合,那大明只能鋌而走險,橫渡東海前往倭國,到時茫茫東海,風起浪涌,損失很可能出現,而且因爲季風緣故,只能選在冬日出征,以少量的兵力進軍倭國,很可能無法返航,增加兵力後勤根本無法保障,就食於敵吧,就怕他們也搞出一個堅壁清野。

    事情繞來繞去,可行的方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聯合朝-鮮,給倭國一個血淋漓的教訓。

    難題就是這樣出現的。

    大明需要朝-鮮支持,朝-鮮不答應自己的“萬戶”猛哥帖木兒背叛自己投靠大明,“萬戶”猛哥帖木兒又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要對大明稱臣入貢。

    大明答應猛哥帖木兒,就意味着聯合朝-鮮打擊倭國的計劃破產,就目前來說,一個猛哥帖木兒與小小的斡朵裏部,根本無法與明朝的關係相提並論。

    可難就難在,人家千里迢迢跑來,是響應了大明朝廷招撫政策,稱臣入貢的,來都來了,你們又說不招待,不答應,這不是耍猴嗎?

    一旦消息傳回東北,保持觀望的女真各部落如何看待大明,大明又如何取信於人?

    朱允炆權衡許久,也沒有找到平衡之道,內閣的意見很明顯,將猛哥帖木兒放一放,先緩和與朝-鮮的關係,也好爲聯合打擊倭國掃清障礙。

    但如此一來,勢必會寒了斡朵裏部女真的心。

    朱允炆不在乎猛哥帖木兒是不是心寒,也不在乎這個人未來怎麼死,但很在乎東北大局,那麼多人都看着斡朵裏部入京朝貢,結果就看到他們灰頭土臉的回去,那大明想要深入各女真部落,軍事進入大東北的戰略就無法推動。

    魚上鉤了。

    朱允炆收起魚竿,將肥美的鱸魚放在魚簍裏,對解縉說:“猛哥帖木兒進入京師,想必朝-鮮早就知曉,一直沒有動靜,應是在觀望我們的態度。我們若如對待阿哈出一樣對待猛哥帖木兒,在斡朵裏部中設置衛所並駐軍,李芳遠怕是不會答應,畢竟,猛哥帖木兒現在還是朝-鮮的官。”

    解縉連連點頭:“沒錯,眼下朝-鮮的態度很重要,我們不應因爲一個猛哥帖木兒而失去朝-鮮。”

    一個小部落和一個國家,孰輕孰重,解縉拎得清楚。

    朱允炆將魚竿收了起來,交給一旁的內侍,信步走着:“猛哥帖木兒本身不算什麼,甚至斡朵裏部也不算什麼,可他們畢竟是我們招撫的一面招牌,不把招牌亮好了,想要真正控制大東北如此廣袤的區域,又要等多少年,這個過程中又要犧牲多少軍士?”

    解縉有些愁苦:“皇上,話雖如此,可事有兩難,擇一而選,想要兼得,找出兩全法,怕是不容易啊。”

    朱允炆呼吸着花香,看着魚兒躍出湖面,開口道:“猛哥帖木兒來都來了,朕不見,不是待客之道。考慮到朝-鮮李芳遠的態度,這一次就以猛哥帖木兒爲朝-鮮官員爲由,拒絕其稱臣納貢,不設衛所,不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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