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王真死,天下哭
    九月十六日,陰。

    王真驗明正身,押赴刑場。

    這一日,無數百姓蜂擁太平門外,就連僧人、道人也現身刑場外。在京的鄭和水師將士無一遺漏,都來到了刑場外。

    暴昭、劉季箎監斬。

    李老三站在人羣裏,看着跪在刑場上的王真,一臉悲傷,拉着李晟的胳膊問:“你就不能求求情,好歹是帶來良種的功臣!”

    李晟面對蠻不講理的父親很是無奈,自己算什麼官,鄭和、徐輝祖、鐵鉉、李堅,這些軍方高層誰沒出面求情?

    燕王朱棣也入宮勸,說什麼豐收之下,不宜殺人,可建文皇帝不聽啊。

    陳木、崔娘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流淚。

    崔娘看向陳餘:“好好的功臣,當真要殺嗎?”

    陳餘抿着嘴不說話。

    黃二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王真犯的錯,殺頭是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此人身份特殊,加上番薯大豐收,讓鄭和水師將士的功勞深入民心,百姓不忍心這種功臣死。

    駱冠英看着自己的老部將,雙眼泛紅。

    姐夫鐵了心要殺王真,正法紀,肅人心,想要用王真的腦袋告訴所有將士,別以爲升了官,有了權勢,就能踐踏國法,胡作非爲。

    駱冠英理解姐夫,作爲帝王,他不能不以江山爲重,不能不以規則爲重!當年太祖喊出“寧可胡大海負我,不可使我法不行”,不就是爲了推律令入軍心?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心塞是另一回事。

    駱冠英與王真同吃同住,一起在大海里生死相依,在雨林裏更是彼此照顧,過命的交情,看着他落得這個地步,如何能不痛苦?

    沈偉凝重地捏了捏駱冠英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鄭和、朱能等人也前來給王真送行,心情沉重到無人願意說話。

    劉長閣提着一個食盒走來,交給了鄭和,低聲說:“皇上不來了,讓你將這些東西給王真,算是送他最後一程。”

    鄭和接過食盒,默然地走向行刑臺。

    軍士不敢阻攔。

    鄭和登上行刑臺,看着被綁着跪在地上的王真,擡了擡頭,看向天空,強忍着痛苦,低聲喊道:“王真!”

    無顏面對衆人的王真始終都低着頭,聽到鄭和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

    鄭和將食盒放在王真面前,悲傷地說:“這是皇上爲你準備的,喫飽了——再上路吧。”

    食盒打開。

    一個烤紅薯,一碟紅薯丸子,一疊炸紅薯餅,還有一碗紅薯粥。

    王真哭泣不已,看着眼前的菜,後悔不已。

    鄭和盤坐下來,拿起烤紅薯,掰開了,裏面依舊是熱的,對哭泣的王真說:“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弟,只是你要記住,可不能再欺辱百姓,不可再亂法殘民!”

    王真仰頭看天:“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你們,我丟了水師的臉。”

    鄭和知道說這些已經晚了,若道歉有用的話,那誰都能踐踏國法,世人對律令也將再無敬畏之心。

    “來,喫吧。”

    鄭和餵給王真。

    王真吃了一口烤紅薯,淚水不斷涌出。

    鄭和又夾了一個紅薯丸子,輕輕地說:“你也知道了,番薯豐收,二十多石。想來土豆、玉米也和預期之中差不多,你的夙願不就是盛世無饑荒,我會幫你看着,到了那一天,我告訴你。”

    王真悲痛地點頭。

    暴昭、劉季箎看着鄭和與王真,有些不忍直視,暴昭看着天空,太陽沒有冒出來,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時間。

    王真一個不剩,全都吃了個精光。

    鄭和收起碟碗,起身提起食盒,對王真說出了最後的話:“你放心吧,水師將士上下,都會捍衛你的名字,讓它留在英烈碑上。”

    王真閉上眼,聽着鄭和遠去的腳步,握緊拳頭,高聲喊道:“我錯了,水師的兄弟們,你們記住,永遠不要學我,不要觸犯律令,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好男兒,莫要被繁華亂了分寸……”

    水師將士聽聞,一個個心如刀絞。

    “時辰已到。”

    暴昭擡起手,抽出令籤,看向場外,等着有人喊一嗓子“刀下留人”的話,可惜,沒有人喊。

    令籤落地!

    王真看着鄭和、駱冠英等人,輕輕說了句:“保重,我的兄弟們。”

    血光灑!

    萬民悲痛。

    武英殿。

    劉長閣匆匆進入,稟告:“王真已被正法。”

    朱允炆揮了揮手:“告訴內閣,罷朝七日。”

    劉長閣領命離開。

    朱允炆沒有回後宮,在武英殿住了七日,憑弔死去的王真。

    王真的死,讓武勳變得更節制,更懂得分寸,清楚國法是一條不容越過的紅線,一旦越過,建文皇帝決不輕饒,哪怕是有再高的功勞也沒用。

    人死了,事卻沒有結束。

    按照最初規定,鄭和水師將士的名字,已經犧牲的,全都雕刻在英烈碑之上,還活着的,死一個,寫一個名字,一個不遺漏。

    現在,王真死了,他的名字到底該不該登上英烈碑,成爲了一個爭議事件。

    不少官員認爲,王真之所以死,完全是觸犯國法,他殺過百姓,害過百姓,罪不容誅,是一個污點很重的人,這樣的人不配留名英烈碑。

    但水師將士全體,從鄭和至小兵,態度堅決,一致請求將王真的名字留在英烈碑之上。

    鄭和、朱能沒什麼口才,說不過御史,駱冠英看不慣,直接拿出拳頭,打碎了御史的一口牙,結果被朱允炆下令拖出去打二十棍子。

    站不起來的駱冠英,依舊堅持爲王真發聲,痛罵御史不是東西,錯誤是錯誤,功勞是功勞,他爲了功勞拼了命,他因爲錯誤丟了命,憑什麼取消他的名字?

    都察院的官員羣情激奮,不僅將王真的破事翻來覆去地說,還把句容駱家石灰石礦場的事給挖了出來,看那架勢,不把駱冠英整下去他們是不會罷休了。

    但沒用,這羣人罵着罵着,沒辦法罵了。

    因爲駱冠英直接被朱允炆給發配到了東海水師,去濟州島釣魚去了。

    眼看着駱冠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鄭和、朱能、沈偉、趙世瑜一干人與都察院徹底開戰,結果自然而然,業餘罵人的,怎麼可能比得上專業罵人的,朱允炆一怒之下,將鄭和、朱能所有參與的人,全都趕出了京師,去大琉球看海的看海,去琴島抓螃蟹的抓螃蟹,去天津港看日出的看日出。

    沈偉、趙世瑜等人因爲罵得太兇,被髮到了濟州島,一路上時不時敲打着駱冠英重創未愈的屁股,在駱冠英的慘叫聲中,再一次進入大海。

    武勳收拾完了,御史沒辦法罵人了。

    徐輝祖出來說話:“王真死了,也得有個定論。其功七分,過三分。況人已死,再抓着其過錯不放,實在失人心,當留其名於英烈碑。”

    御史們還沒來得及反駁徐輝祖,朱允炆已經同意了,等御史整理好文稿,大報恩寺裏面的英烈碑上已經連夜刻上了王真的名字。

    木已成舟,還爭論個鬼。

    令人意外的是,都察院在鬧騰走了一大羣勳貴之後,竟然開始了內部整頓,原本在彈劾勳貴之中很兇的一些御史,竟被左都御史、右都御史直接調離了京師,發至地方當了監察御史。

    戴德彝、練子寧經朱允炆同意,自國子監生中遴選出了三十人充入都察院,這些新人更有膽量,也更有正義感,是非觀,不固執,能守住底線。

    這一日,解縉、楊士奇、夏元吉等人被召入武英殿。

    朱允炆將何文淵的文書交給解縉等人:“這裏有葉耕老先生的建議,希望朝廷能效仿古人,設一節日來紀念鄭和水師將士取來糧種的豐功偉績,你們認爲如何?”

    解縉有些爲難。

    紀念屈原,那是屈原跳江之後。

    紀念介子推,那是人被燒沒了之後。

    這紀念鄭和,是不是得……

    “皇上,此事是否不太合適?”

    解縉不太能接受給活人設置節日。

    楊士奇沉思一番:“古時爲功臣良將立生祠者不在少數,未嘗不可爲鄭和水師將士設節日以紀念。只不過,單純紀念鄭和等人,是不太合適,不妨以新良種豐收爲由,設一節日,既能讓世代百姓知曉新糧食來處,也能安民心。”

    夏元吉讚歎連連,附議道:“臣認爲楊閣臣所言極是,糧食豐收設節,無有爭議。”

    朱允炆微微點頭,略一沉思,笑道:“豐收感恩節,如何?”

    “豐收感恩節?”

    解縉、楊士奇與夏元吉咀嚼着,對這個節名很是滿意。

    豐收,不忘感恩。

    百代,銘記鄭和水師英烈。

    至於豐收感恩節推出的時間,節日的時間,被夏元吉推到了玉米、土豆豐收之後。

    朱允炆沒有意見,看向夏元吉:“朕聽說,水師都督府申請五十萬錢鈔,被戶部給擋了回去。”

    夏元吉承認:“水師都督府今年支取財政已足夠多,再取五十萬錢鈔,超出其預算太多。”

    朱允炆端起茶碗,吹了一口熱氣:“水師的錢,該批就批吧,這個時候吝嗇不得……”

    「s:

    豐收感恩節的想法是讀者愛喫歐式蛋糕的胡黎明提供的,特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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