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稚後退三步,看的目瞪口呆。
她呆呆的問:“你踹人家大門幹嘛?”
“因爲沒鑰匙。”宗湛聳聳肩,撒嬌似得衝她伸出了胳膊:“這麼長時間不見,你不想我嗎?”
多長時間?
一天而已。
他是沒斷奶嗎?
宗湛笑的無奈,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憐,“我千里迢迢趕過來救你,結果你心疼傅雲疏的門?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
雪稚眨眨眼,猛然想起來自己這幅身子跟他也有極其不正當的骯髒關係。
但宋虞和他具體交易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不過按照宗湛親近縱容的態度來看,他大概暫時不會拋棄宋虞,要不然也不會看見她與傅雲疏卿卿我我也不生氣。
思及此,雪稚的膽子稍微大了點,敷衍的扮起了狐狸精。
她道:“想你,我特別想你,想你想的中午多吃了一碗飯呢。”
宗湛笑:“別人都是想的喫不下飯,你怎麼還多喫一碗?”
“因爲空虛,沒有你,只能用飯填滿。”
隨口說着網上看來的土味情話,雪稚掰着門看能不能修好,萬一明天被傅雲疏看見,那狗賊再讓她賠錢就完了。
她本來就窮,再賠一扇紅木大門,只會讓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沉浸在賠錢的恐懼裏,雪稚沒看見宗湛一瞬間僵住的神色。
她再回頭時,宗湛已經重新掛上笑臉,溫柔的問她餓不餓渴不渴困不困。
雪稚搖頭:“下午我偷偷吃了好多傅雲疏抽屜裏的零食,現在還有點撐。”
說着,她海豹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看的宗湛笑容愈發燦爛。
陪她看了一會兒大門,他有點無聊,就沒話找話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會來找你?”
雪稚思考都沒思考,“想我唄,你都一天沒見我了。”
宗湛又是一怔,嘴角笑容陡然僵住。
望着她的背影,胸腔突然涌上來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意,澎湃熱烈,灼的整顆心都軟了。
“你知道我愛你嗎?”嗓音沙啞,情緒壓抑。
“什麼?”雪稚沒聽清,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又重複了一遍:“你剛纔說什麼?”
宗湛垂下頭笑笑,“沒什麼,看完了嗎?我們回家吧。”
那可不行。
她今天要是跟宗湛走了,這個月工資估計都能扣沒了。
小打小鬧招傅雲疏煩可以,原則問題不能犯。
雪稚堅決的搖頭:“不行,傅雲疏讓我呆在這兒。”
“你沒必要聽他的。”接連不斷的聽到這個名字,男人嘴角的笑再也掛不住,眉宇間一股燥氣升騰,整個人都透出三分怨憤。
他道:“你只是他的祕書,虞兒,祕書可不會晚上還睡在老闆辦公室。”
雪稚也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不想跟宗湛回家而已——萬一宗湛對她那啥那啥,她是該順應人設就勢躺倒呢,還是順應本心不屈不撓?
默了默,她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要不…你也在這湊合一宿?”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都什麼鬼主意,傅雲疏的祕書,在傅雲疏的地盤,和傅雲疏的妹夫湊合一宿——傅雲疏本人大概不是很願意。
明亮漆黑的眸子在星空映襯下,一縷一縷散着璀璨的光。
他長得非常好看。
和傅雲疏永遠帶着冷意疏離的俏臉不同,他好像天生就是個多情種,不笑的時候眉眼清透,單單盯着你,就能讓人如沐春風,深感被愛。
雪稚看的有些呆了。
她從來沒被這樣炙熱專一的深情目光包裹過。
就好像眼裏心裏只有她一個,滿滿的愛意,皆是爲她而來。
而這愛意,是爲宋虞。
宗湛該不會是真的愛宋虞吧?
雪稚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激靈,半個月極速愛上一個失足女?
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有點恍惚了,連宗湛爬起來走到她面前都沒發覺。
宗湛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發什麼呆?你怕傅雲疏找你麻煩?那我在地上睡,別怕。”
聽着他寵溺的語氣,雪稚更恍惚了,呆呆的問:“你愛我嗎?”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宗湛頓了一下,眼眸中光芒瞬間黯淡。
他緩緩道:“我永遠愛你,不分日夜,不問黑白。”
“……”
完了。
她作大了。
——
清晨。
傅雲疏帶着幾分疲意走進電梯,電梯裏已經站了一個人,看見他進來急忙打了個招呼:“傅總,您這麼快就回來了?”
傅雲疏揉了揉太陽穴,以爲他認錯人了,“什麼?”
鄭明仔細回想了一下在二十四層辦公室看到的畫面,篤定道:“您剛纔不是在辦公室睡覺嗎?我進去打掃衛生的時候宋小姐被吵醒,您還讓我出去……”
話說到一半兒,他突然想起來辦公室裏的男人背對着他,因爲剛醒,嗓音又啞,說不定還真的不是傅總。
鄭明急忙捂住嘴想要裝鵪鶉,但是晚了。
頭頂散發的蓬勃怒氣把他死死釘在原地,他聽見傅總問:“宋虞和男人在辦公室睡覺?”
鄭明不敢瞎說:“確實有個男……”人。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傅雲疏已經風一般衝出了電梯。
宋虞初來乍到,能一起睡覺的只有宗湛。
這個混賬東西!
拿着他的錢,還敢去招惹宗湛!
傅雲疏衝進辦公室的時候雪稚正在發呆。
辦公室的沙發本來就不好睡,偏偏宗湛深更半夜也爬了上來。
因爲那一場突然的告白,她沒敢拒絕他,怕引起連鎖反應攪亂目前的情況。
所幸宗湛臉長得不正經,爲人還不錯,只是虛虛的摟住了她的腰,沒有其他動作。
這一覺睡得腰痠背痛,大清早又被開門聲驚醒,好不容易被哄着重新閉上眼,宗湛又來了電話。
她的起牀氣瞬間爆發,恨不得把宗湛團吧團吧塞嘴裏吞了。
但大概是真心喜歡宋虞的緣故,宗湛對她格外溫柔,她發脾氣咬人也只是被輕輕吻了嘴角,嗔了一句‘你是小狗嗎’。
然後宗湛就走了。
雪稚一拳打在棉花上,滿肚子火正沒處發呢,傅雲疏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