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醫院。
她清了清嗓子,眼睛掃了一圈兒——一個人都沒有。
傅雲疏個狗賊,管毒不管救。
雪稚正要編輯一條口吐芬芳的短信咒罵傅雲疏,房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小護士。
小護士給她拿來一杯溫水,溫柔道:“你醒啦,肚子還疼不疼?以後可不要再喫這麼多了,會把胃撐壞的。”
雪稚懵懵的點了點頭:“謝謝。”
“哦對了,你先生剛纔有事先回公司了,叫你不要害怕,他馬上回來。”
“哪一個?”
護士頓在原地:“啊?”
雪稚重複了一遍:“我哪個先生叫我不要害怕?”
護士驚疑的張張嘴,道:“好像是姓宗。”
她叮囑完就離開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人分享這個大八卦。
雪稚聽了她的回答絲毫不意外。
也就只有宗祁會說出這麼曖昧的話,傅雲疏那個悶罐子,除了說‘你有病’就是‘離我遠點’。
不過她疼暈之前好像看見是傅雲疏抱起了她,怎麼到醫院就剩宗祁一個了呢?
他放心她和宗祁獨處?
正疑惑着,傅雲疏打着電話走進來,見她醒了,簡單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皺着眉坐到她牀前,傅雲疏張口就是:“你是喫飽了撐的,我的麪條沒問題。”
雪稚反問道:“你要是在公司給我飯喫,我至於這麼餓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掛念他那點麪條沒問題,果然男人的自信永遠第一位,需要精心呵護。
兩人嗆了幾句嘴,一個撅着嘴生悶氣,一個皺着眉繼續打電話,誰都不理誰。
醫生進來將病情,下意識的把病房裏的男人當成了小護士嘴中的‘某宗姓男子’:“宗先生,你夫人的腸胃……”
傅雲疏冷聲打斷他:“我姓傅。”
姓傅?
醫生懵住:“那這位小姐的家屬呢?”
見傅雲疏面色不虞,他又補充了一句:“據說是姓宗。”
傅雲疏臉色更加難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熱鬧的雪稚:“你的家屬?姓宗?”
雪稚衝醫生擺手:“都一樣都一樣,你剛纔說我腸胃怎麼了?”
醫生心想這怎麼能一樣,貴圈真亂。
他翻開病歷本,道:“你得了慢性淺表性胃炎,再這樣不注意的話容易引發併發病,以後還是要注意飲食規律,儘量不要飲酒,也要減少藥物使用。”
雪稚一聽,直接把鍋擡到了傅雲疏背上:“是他不讓我喫飯,我都兩天沒好好喫飯了。”
傅雲疏氣的瞪她:“零食你少吃了?”
雪稚再次向醫生舉報:“你瞧,他拿零食給我當飯喫!”
醫生:“……”這他媽是消化內科,不是兒科!
因爲有持續性陣痛,所以雪稚要留下來住院觀察二十四小時,傅雲疏一聽這個安排,再次強調他麪條沒問題後,就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第二天,雪稚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裏依舊沒有人。
昨天那個小護士進來給她送藥,滿眼都是羨慕:“昨天你先生守了你一晚上呢,你肚子疼得直哼哼,他就一直揉一直揉,還唱歌哄你了呢!”
這次她都不用問就知道是宗湛。
雪稚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嗓音有些嘶啞:“我今天能出院了嗎?”
雪稚喫過醫院的早飯後就讓老彭來接,老彭對於她喫飽了撐的把自己撐進醫院的行爲大爲不恥,一直到下車纔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給你的東西都學會了嗎,總結呢?拿來我看看?”
雪稚懨懨的從兜裏掏出一塊兒米餅遞給他。
老彭反手給了她一腦崩兒,氣急敗壞道:“我讓你看資料作總結,你就給我個米餅是什麼意思?”
什麼資料?
做什麼總結?
難道宋虞還有第二層身份?
雪稚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佯裝淡定道:“你以爲資料是這麼好看的?彆着急。”
“嘖!三天,三天再學不會,你就等着受死吧!”
老彭說完就氣沖沖的上樓了,雪稚在樓下瘋狂思考半小時,什麼都沒想出來。
但她又不敢直接去問老彭,畢竟她不是真的宋虞,萬一被誤會對‘組織’不忠誠那就完了。
慢吞吞的上了樓,老彭又拿出一段錄像給她看。
畫面中是一男一女,似乎是在醫院走廊,女的羞羞澀澀一直捏着衣角往後躲,倒是男的,左手摟腰右手勾下巴,作勢要親女的。
錄像到這就結束了,雪稚眯着眼看半天,也沒看見到底親沒親上,不由得遺憾的嘆了口氣。
老彭白了她一眼,“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害怕。”
雪稚‘啊’了一聲。
她害怕什麼了?
看個監控錄像而已……等等!
視線重新回到錄像上,男人低下頭時的側臉似乎有些熟悉——宗湛!
雪稚僵硬的呼出一口氣,男的是宗湛,那女的豈不就是宋虞?
這時,老彭也適時給她解釋了來龍去脈:“你跟宗先生在訂婚宴後私會的監控被人剪了下來,現在那人要價三百萬,否則就把錄像發給小傅總。”
雪稚呆呆的點了點頭,“那宗湛給了嗎?”
“沒給。”老彭憐憫的摸了摸她的頭,“傻孩子,人家敲詐的是你啊!”
“……”
半晌,雪稚才憋出一句:“憑什麼?”
“因爲宗先生生平最恨受人掣肘,他們不敢。”
哦。
懂了。
硬柿子捏不動,得挑軟的捏。
雪稚無語之餘還想破罐子破摔,直接讓老彭傳話,“就說我沒錢,讓他們把錄像發給傅暖就行了,要是沒有渠道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去要傅暖的微信。”
說完,她直接撥通了傅雲疏的號碼:“有人要把我和宗湛苟且的視頻發給傅暖,你看着辦吧。”
說完就掛,絲毫不給傅雲疏罵人的機會。
老彭見她使喚人使喚的行雲流水,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敬意。
他道:“這麼快又把傅總拿下了?還是說你偷偷看完資料學成之後打算給我一個驚喜呢?”
雪稚謙虛擺手:“嗐,不值一提。”
轉而又道:“資料拿給我,我現場給你表演一段。”
老彭喜滋滋的去拿了,雪稚癱坐在沙發,大大的鬆了口氣。
瞧,危機這不就解除了嗎?她可真是個天縱奇才。
老彭放下一沓資料後,又露出了一副擔憂的神色。
“那傅總也知道當年是你哥幫小傅總買的藥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拿下他就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