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衣服是雪稚買的。
雖然雪稚與之前大不相同,但人死一次總會有些改變,他願意包容她這些改變,也願意接受她的不同。
但他不接受清風朗月般皎潔的心上人,穿上這種傷風敗俗的東西去討好宗湛。
收到這個奇怪的盒子後,傅雲疏本來沒有多想,但是快遞單上的物品名稱實在太扎眼了。
他沒辦法忽視。
更沒辦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雪稚至今還恨他怨他,不可能是爲他買的。
宗湛。
她竟然可以爲了宗湛做到這個地步。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戰而敗?
他還沒做好準備和她相認,誤會還沒說清,就這麼,白白的把愛人推給了宗湛?
傅雲疏不甘心,深夜徘徊,百般算計,只等着天亮了把人帶到跟前兒,一字一句把宗湛的所作所爲都告訴她。
可是她問他‘好看嗎’。
還問他‘你喜歡嗎’。
這件衣服——是爲他買的?
傅雲疏有一瞬間的迷茫,但很快,這種迷茫就被喜悅衝散,他儘量壓制着想要開懷大笑的衝動,淡淡道:“還行。”
雪稚鬆了口氣。
還行就是行,行就是喜歡。
她的任務完成,當即就毫無心理負擔的打開盒子掃了一眼,雖然這商家送貨速度奇快無比,但衣服質量還不錯,雪稚摸了摸毛茸茸的兔尾巴,順順滑滑,柔柔軟軟,摸上去舒服的不得了。
怪不得傅雲疏喜歡。
雪稚暗中點了點頭,心想他們當老總的真會玩。
把盒子收好,順便發了微信告訴錢苗苗下午下班的時候去公司樓下咖啡館見面。
做完這些,雪稚才把視線放到面色憔悴,但不知道爲什麼,周身縈繞着一股喜悅的傅雲疏身上。
她扯了一個標準的微笑出來:“你要休息一會兒嗎?鄭明說你加班加了一晚上。”
傅雲疏輕輕點了點頭,但是沒動。
雪稚只好認命的把沙發收拾妥當,鋪上她拿來午睡用的小毯子,又把抱枕拍軟放好。
做完這些,雪稚道:“躺一會兒吧,我去給你買點小餛飩喫。”
傅雲疏聽話的走過來,躺了上去。
頓時,柔和的奶香果香撲面而來。
毛茸茸的小毯子墊在脖頸下面,軟軟的,癢癢的,舒服的讓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傅雲疏在半分鐘內迅速睡了過去,但也只睡了半個多小時,喫完餛飩後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
接下來一整天,傅雲疏都忙得腳不沾地,頂着一張腎虛臉,走起路來卻虎虎生風,精神和肉體表裏不一,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疲憊還是亢奮。
下午三點,傅雲疏帶了四個助理去鄰市出差,臨走前給了雪稚兩塊糖。
雪稚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沒當回事,認真工作到五點,剛伸完懶腰準備下班,助理李雲敲門進來,“宋祕書,林俊林總來了。”
林俊?
雪稚搖了搖頭,“傅總出差了,麻煩他改天再來。”
“我說了,但是林總說…說跟你見面也是一樣的。”
雪稚想了想,道:“就說我已經下班了,跑了,沒人了,見不到。”
她編的一臉認真,胳膊上挎着包,手裏抱着一個粉色盒子,倒也像是要跑路的模樣。
但是……
李雲把門打開,木然道:“林總,請。”
她其實剛纔是想直接告訴宋虞,林總就在外面的,但這位林總玩心重,非說要躲起來嚇宋虞一下,三令五申不讓她開口。
直到宋虞寧願編瞎話也不願意跟他見面…
林俊笑眯眯的臉出現在門後,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不受歡迎,揮手讓李雲出去後,直接把門關上了。
雪稚默默後退一步,拿起了桌上的陶瓷盆栽。
“……”
林俊笑容僵在臉上,半晌,才苦笑一聲:“你至於這麼防備我嗎?”
雪稚認真點頭:“你找我有事?”
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林俊是個好東西。
林俊道:“我姐還要兩個多月才能痊癒,在這期間,公司由我說了算,我們林氏和傅雲疏的合作來到了一個新的岔路口,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還要不要繼續合作。”
說到這兒,他曖昧的挑了挑眉:“如果繼續深入合作的話,傅雲疏就必須和我姐有夫妻之實,事情順利的話,他們最好是能生下一個小孩兒,宋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明不明白這都不關她的事,雪稚樂於做一個糊塗蛋,她繼續道:“我們傅總明天上午就能回來,你要是等不急的話就給他打個電話,他開車走的,沒坐飛機。”
林俊笑了一下:“宋小姐,你要是捨不得傅總,不想讓他和我姐上牀的話,我們兩家的合作可能就沒那麼好開展,我希望你高擡貴手,讓傅總跟我姐睡一晚,就一晚,這樣大家都好做。”
“當然了,你要是覺得喫虧,那少爺我也可以送你三晚,怎麼樣?你男人睡我姐,你睡他小舅子,這買賣不虧吧?”
“……”
雪稚撇了撇嘴,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俊好奇地問:“你給誰打電話?我姐夫嗎?”
“不。”此時手機裏已經傳來了對方暫時無法接聽的話,但雪稚神色不變,坦蕩道:“我給宗湛打電話,問下他同不同意。”
林俊:“……”
淦!
怎麼哪都有宗湛!
他不是回京城了嗎!
今天最新的消息不是說他情場失意醉了個一塌糊塗嗎!
怎麼還跟宋虞有牽扯!
林俊咬了咬牙,他也是聽說宗湛跟女朋友鬧矛盾差點分手纔敢來這裏大放厥詞,但眼下宋虞一副勢在必得模樣,看上去格外有底氣,不像是被甩了……
林俊思考幾秒,打了個投降的手勢,跑了。
像是怕她追,還用力的把門關上了。
直到外面重回安靜,雪稚才疑惑的重新撥了號碼。
宗湛爲什麼不接她電話?
昨天晚上就沒有打電話,今天一整天,更是消息都不回一個。
難道是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