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
是宗湛的聲音。
雪稚微愣，把水杯放在桌上，接過了念念手裏的手機：“宗湛？”
念念一邊喝水一邊撇嘴：“他怎麼陰魂不散呀，我想和姐姐單獨在一起。”
雪稚在沙發坐下，對他笑了笑：“姐姐很快就打完，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念念不情不願的點頭。
電話那端，宗湛不甚愉快的抿了抿脣：“你現在跟我打電話都要徵求他的意見了嗎？他管你管的這麼嚴嗎？已婚丈夫都不會這麼管老婆吧！”
“沒有。”雪稚尷尬的頓了頓，正要回答的時候，一道奶聲奶氣的童聲響起：“姐姐沒有結婚！姐姐還在和我交往！”
雪稚：“……”
宗湛氣笑了，要不是隔着手機，他一定會把這個逆子打哭，哭到跪着說大哥對不起！
他道：“你問過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小崽子，首先，姐姐喜歡正常的成年男人，其次，姐姐喜歡臉俏皮白身材好的，你低頭看看你的肚子，突出來四五米吧？”
念念一開始沒聽明白他什麼意思，皺着臉想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肉嘟嘟的小肚子……
他嘴巴一癟，覺得自己除了臉，竟然沒有哪裏比得上宗湛，立刻就不好了，但還是嘴硬道：“你以爲你身材很好嗎？！你長得那麼高，姐姐親嘴兒都要蹦起來親，我就不一樣了，姐姐只要低頭就能親到我！”
“呵呵，我永遠不會讓姐姐低頭。”
宗湛冷笑道：“姐姐，把電話掛掉，開視頻，我今天就讓他看看，什麼才叫八塊腹肌人魚線！”
說完，不等雪稚出聲，就直接掛了電話，緊接着，視頻打了進來。
雪稚想說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但一想念念才五歲，幼稚一點非常正常，再加上她很擔心宗湛，想要問問他回家之後有沒有被打，便沉默着接了。
入目就是男人白裏透紅的皮膚，和緊緻漂亮的腹部肌肉。
鏡頭晃得很厲害，一片模糊過後，就是男人不斷下拉的褲腰，和兩條誘人的人魚線。
宗湛道：“看見了嗎？這纔是姐姐喜歡的身體。”
念念卻覺得不過如此，奶聲奶氣道：“可是你摸起來不軟，姐姐喜歡又香又軟的，姐姐喜歡我！”
“誰說我不軟？我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比你高級多了，姐姐纔不喜歡尿褲子的小雞仔！”
他是大人，念念說不過他，又不想認輸，便扭過頭來看雪稚：“姐姐，你自己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宗湛也幫腔道：“說出來讓他死心算了。”
雪稚心不在焉的點頭，緩緩道：“我喜歡話少的。”
宗湛：“……”
念念雖然不明白，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抱着雪稚的胳膊不吭聲了。
雪稚面不改色道：“寶寶，你先去自己看會兒書，我批評一下宗湛叔叔，好不好？”
念念不解道：“我不可以聽嗎？我也想批評他。”
宗湛太陽穴突突跳了跳。
雪稚也意識到再讓他們倆這麼掐下去，倒黴的只能是她，便乾脆利落的把念念放到了厚厚的地毯上，拿了一本畫冊給他看。
重新拿起手機，雪稚語氣嚴肅了不少：“你回到家了嗎？你爸爸有沒有打你？”
宗湛翻了個身，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回了，但是我爸沒在家，說是明天讓我姑姑回來打我。”
他嘆了口氣，視頻裏英氣的眉毛挑了挑，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我姑挺疼我的，小時候我剪了她的裙子，她也只是無奈的笑笑，應該下不了手。”
“你好像很自在的樣子。”要是別人，現在就算不害怕，也該稍微表現出一絲憂慮吧？
宗湛哼笑一聲，“習慣了，早在愛上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被打個半死的準備。”
他的目光繾綣而溫柔：“姐姐，你要好好愛我，不能讓我白挨這些打。”
他語氣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雪稚突然感到一股坐立難安的窘迫。
他那麼愛宋虞，萬一知道了她不是宋虞…會殺了她吧。
雪稚心中惴惴，緩緩道：“你真的要和我攜手一生嗎？宗湛，你…”
她頓了一下，有些難爲情的咬住了嘴脣，“你不覺得我最近變化很大嗎？”
不覺得換了一個人似得，從頭到腳都透露着陌生嗎？
視頻中的男人時刻都在關注她的心情，見她惴惴不安神情焦躁，清楚地知道她現在遇到了什麼問題，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他不敢把事實拿到桌面上來說。
可如果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雪稚的心始終會飄在半空中，沒着沒落。
宗湛舔了舔嘴脣，緩緩道：“你遇到了那種事，性格有變化很正常，姐姐，我們認識一年多，但實際上我能瞭解你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月。”
雪稚不明白：“什麼意思？”
她們不是談了一年的戀愛嗎？
宗湛道：“一開始我很喜歡你這張臉，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後來我幫你很多，你才放下戒心讓我靠近，但這種靠近是有限的，你大概忘記了，一直到兩個月前，我們才真正熟識起來。”
是這樣嗎？
“可是周賀說我們談了……”不對。
不能這麼說。
雪稚猶豫了一下，道：“我以爲我們是在談戀愛，談了一年，不是嗎？”
“不是。”宗湛斬釘截鐵道：“我們只在一起兩個多月，本來我不是很喜歡你的性格，但訂婚宴後，你突然變了個人似得，我才被你重新吸引。”
他已經顧不得前後說辭是否統一了，反正雪稚現在就是一張白板任由他書寫，前後矛盾的地方，之後再編就行了。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她往後縮。
宗湛放柔了聲音：“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姐姐，我承認，我是對你的臉一見鍾情，但後來，則完全是被你的靈魂吸引，日久生情。”
雪稚聽了個雲裏霧裏，腦子懵懵的，完全無法流暢思考，只能跟着他的節奏走：“那你現在是愛我的嗎？”
“當然，我愛你勝過愛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