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想讓她求助。
可老彭混跡風月,早就長成了人精,一看這架勢,那裏還不知道回去找人?
他衝雪稚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目送她被押進去之後,轉身上車直奔山腳!
另一邊,雪稚被人帶到了程開雲房子附近的小木屋裏,大概是用來盛放修剪工具的,裏面還有一把破舊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
雪稚聽着身後木門被狠狠摔上,打量了一番纔開口問道:“林俊,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被抓進來嗎?”
林俊面如死灰,身上襯衫都是鬆垮的,一看就是從哪個女人身上抓下來的。
他擡頭看了雪稚一眼,又頹廢的低下去,低聲道:“你沒聽見外面那羣人哭爹喊孃的聲音嗎?”
“跟我有關係嗎?我是他爹還是他娘?”
“……”
林俊吐出一口濁氣,道:“程開雲的病情惡化了,今天早上六點就呼吸不暢,犯了兩次癲癇,現在人事不省。”
雪稚加重語氣重新問一遍:“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脾性溫和,從不對不相干的人如此強勢。
但這次她真的想不明白,程開雲病重這件事爲什麼會怪到她頭上!
哪怕是因爲她和林俊在車上說了幾句玩笑話,可下車之後程開雲去做檢查,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切正常!
林俊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按道理講,就算程開雲今天死了都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她這病由來已久,發病很急,之前不止一次說着說着話就休克,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在用錢吊命,但沒辦法啊,誰讓她爸媽不講道理呢?”
他低頭擺弄着草根,繼續道:“她爹媽不接受女兒的病,每次發病都要找一堆替罪羊,有時候還會毆打替罪羊,等程開雲醒了,就再拿一筆錢補償,下次病了,繼續重複這個過程,週而復始。”
雪稚擰眉:“程開雲看上去不像是這麼無禮的人。”
“她不是,可她確實病着,爲了安撫父母,她默認這種事情再三發生。”
林俊嘆了口氣,“現在咱們倆就是那隻替罪羊,程開雲好了,那什麼都好說,程開雲好不了,那咱倆就跟着陪葬。”
陪葬陪葬!她程家是天皇老子嗎?拿別人的生命尊嚴開玩笑,怪不得女兒的病一直不見輕!
雪稚忍耐着怒氣,問林俊:“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自投羅網?”
林俊心想我也不想來啊!
“他們一大清早去牀上抓人,直接就把我拎過來了,我有什麼辦法?”
“你不是林家的少爺嗎?你們家人就眼睜睜的看着你被抓?!”
“都說了是在牀上被抓的!在我爸的祕書的老婆牀上被抓的!明白了嗎!這種情況下,我能找誰啊?”
雪稚:“……”
不小心忘記他是個什麼爛人了。
“況且程家又不是傻子,之前找的替罪羊都是偷偷搞來弄一回,然後再送回去,木已成舟,受害者除了拿錢走人,還能怎麼辦?”
其中也不是沒有誰家的公子哥兒,但礙於程家勢大,有些事稀裏糊塗也就過去了。
既然如此,那程家爹媽是不是有病?
“大概吧。”林俊嘆了口氣,“程開雲病了二十年,一年死好幾回,她爹媽早就被折磨的瘋掉了吧。”
他不太關心程家爹媽是不是有病,他只關心怎麼才能逃出去。有一句話他沒告訴宋虞,如果替罪羊身份比較高的話,對方會採取速戰速決的方式來解決,相對的,下手也比較重。
這時候,雪稚只能祈禱老彭能把求助信息送到宗湛手上。
林俊在一旁聽到了她的禱告,當即就唏噓道:“不可能,你來的時候山腳沒人攔,走的時候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你沒發現你手機沒信號嗎?這裏安裝了信號屏蔽裝置,你那位同伴大概也沒辦法通風報信。”
聽完他的話,再看看他一副已經認命了的頹廢模樣,雪稚難以置信道:“你什麼意思?你已經決定任人宰割了是嗎?”
林俊聳了聳肩,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是這麼想的。
反正逃不過去,還不如挨一頓打,然後趁機從程家手裏摳點東西。
不過宋虞肯定是不行的,她有宗湛撐腰,自然不會躺平。
想到這兒,林俊稍微有了些興趣:“那你想怎麼辦?”
“衝出去。”
雪稚還從沒覺得這麼生氣過,她好端端的什麼都沒幹,被誣賴成罪人不說,還被關起來,甚至一會兒還要捱揍?
真是豈有此理!
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憤怒過,正奇怪這股怒氣從何而來,腿間突然涌出一股熱流……
完了。
雪稚呆住了。
她例假來了。
怪不得這麼暴躁。
林俊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僵直,上下掃了一遍,視線停在了她大腿內側鮮豔的紅色上……
“臥槽!”
他嚇得瞬間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你他媽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沒有!”
在外人面前側漏已經夠羞的了,偏偏她早上只用了一個護墊,然後就匆忙趕來這裏,完全沒想到竟然會陷入被挾持的境地!
雪稚這下是又委屈又生氣,拎起被林俊跌倒的椅子就往木門上砸去!
不知道是她力氣太大,還是之前這破木門被太多人砸過,她只砸了一下,門就晃晃悠悠的裂開了。
林俊:“……”
雪稚拎着椅子擡腿便走,林俊急忙跟上,對她說:“前面那座房子就是程家平時用來搶救程開雲的,不然我們直接去那裏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雪稚搖了搖頭,轉身往反方向走,“會打擾到程開雲的治療,那樣我們不是在害人嗎?”
縱使早在心裏把程開雲罵成了個篩子,雪稚也沒想過要害她,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她這麼好心。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冒出來幾個男人,只看了一眼,就兇狠的撲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