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稚之前來這裏的時候,都是和哥哥一起喫素的。
她勉強能習慣周舒然例如芹菜炒雞蛋,胡蘿蔔絲炒雞蛋,類似這樣的炒菜習慣,但宗湛很不適應。
“竟然還有胡蘿蔔炒蛋。”他驚訝的眉毛都挑起來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周舒然冷笑一聲:“宗先生喫不慣可以不喫。”
“我還真喫不慣。”胡蘿蔔他不喫,一小盤生煎是雪稚愛喫的,他不會碰,最終也只是吃了一碗粥,外加雪稚硬塞給他的兩個生煎。
他這輩子都沒喫的這樣簡陋過。
喫完飯,雪稚說想下去看看小松鼠有沒有來,只是剛一開口,就被周舒然堵了回去:“沒有小松鼠,之前附近來了只流浪貓,把松鼠都吃了。”
“…那貓呢?”
“跑了。”
“……”
這話怎麼那麼像是騙小孩兒的?
回到房間,宗湛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就給掛了,但是對方很執着,一直打一直打。
他這纔不怎麼高興的接起來:“你有毛病?”
林俊默了一下,沉聲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說,昨天晚上有個人找到我姐手底下那個王春,說要借幾個人。”
王春是林帆手底下養着的打手。
林俊道:“王春比較機警,送人出去後多跟了兩步,對方說是‘宋小姐’給的錢很多,一定要把事情辦好,宗湛,那位宋小姐不是你們家那個吧?”
宗湛淡淡道:“宋琦。”
小丫頭片子果然不安分。
林俊又道:“你知道就好,他們不知道怎麼說服了我姐,我姐答應多出幾個人,既然你認識那人,既然我姐比較在乎,那我估計就是你打了傅雲疏這件事了,他們要報復你。”
聞言,宗湛輕笑一聲,“你就這麼把你姐賣了?”
如果真的要報復他,但凡沒有立刻打死他,他都會如數奉還,倒時候林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林俊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才緩緩道:“兒女情長會害死她,也會害死我。”
“你倒是識相。”
“我敢不識相嗎?”說起這事兒來,林俊也是止不住的感慨:“原來我以爲你也就在京城本地當當地頭蛇,沒想到你來了榮城,還他媽是地頭蛇,聽說你叔叔來給你擦屁股了?”
他當年可是沒少挨宗湛的打,關鍵是挨完打告狀,他爸拎着他去找宗家要說法——又被打一頓。
父子雙雙受挫,回到家後他爸爲了撒氣,還會打他一頓。
這他媽去哪裏講道理?
所以林俊從小到大都很羨慕宗湛,羨慕他有無條件縱容他的家人。
宗湛語氣淡淡:“怕我瘋罷了。”
有些時候,家人出面,比他自己出面,造成的後果要輕得多,家裏人怕他真的無法無天,就用溺愛的牢籠關住他。
很難理解嗎?
他掛斷電話,正對上雪稚關切的眼神。
“誰呀?”他以爲是念念打的電話。
宗湛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有些無奈:“你以爲是傅爲念?不是,幹嘛老想着別人家的小崽子?你看看我啊姐姐,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當你的寶寶。”
“佔我便宜。”宗湛低頭蹭了一下她的額頭,“親親我。”
他最近好像瘋狂迷戀親親,明明只是簡單的嘴角碰嘴角,有時甚至還沒感覺到,就親完了。
但雪稚的每一次親近,都對他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雪稚踮起腳,剛要湊過去,眼角餘光裏就閃過一張嚴肅到極致的臉……
“喫水果!”
周舒然硬邦邦的把盤子放到桌子上,眼睛裏寫滿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在他灼灼的目光監視下,今日第一個親親宣告流產。
宗湛麻了,兀自坐在牀頭生悶氣。
卻不料,周舒然又道:“起來,沒有椅子可以坐嗎?”
婚嫁未提,隨隨便便進雪稚房間就算了,還敢坐在她牀上?
成何體統!
宗湛:“…我就坐一下。”
“不行!”
“……”
行吧。
大舅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周舒然橫插完這一腳就及時收手,去了廚房收拾中午要喫的東西。
雪稚走過來,輕輕拍了一下宗湛的肩膀,後者無辜的擡起眼,溫聲道:“我能帶你私奔嗎?”
“不太可能……”
“那你親親我。”
宗湛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微微壓低了腰,“快點,我等不及了。”
就在周舒然眼皮子底下,如此膽大包天的頂風作案。
雪稚竟然覺得很刺激。
她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臉蛋兒紅了個徹底,咬着嘴脣在他嘴角蹭了一下。
宗湛頓時捂住心臟跌倒在沙發,“啊…”
“你幹嘛!”
“有毒!”
“……”這是什麼幼稚鬼!
雪稚又氣又羞,找準他的後腰肉擰了一下,卻沒料到不知道是不是擰到什麼敏感地方,宗湛幾乎是十分粘膩的,嬌羞的,叫了一聲。
雪稚:“……”
她已經可以想象到周舒然扛着刀氣勢洶洶殺過來的畫面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宗湛叫完之後自己也嚇一跳,先是看了一眼雪稚,隨後就匆忙看向廚房的方向。
不出所料,看到了凶神惡煞的周舒然。
“…我…我說我只是被電視遙控器硌到腰,周醫生,你信嗎?”
周醫生不信。
周醫生火冒三丈。
周醫生把他掃地出門。
隨着‘嘭’的一聲門響,雪稚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去看周舒然的臉色。
後者似乎正在努力隱忍怒氣,在玄關慌亂的轉了幾個圈,才恨鐵不成剛的對她說:“女孩子!”
雪稚猜他還有更狠的話都窩在了肚子裏,不過不想讓她太害怕,也不想對她說的太過分,這才說完三個字之後,就去了衛生間冷水洗臉。
“周醫生。”她忐忑的跟上去,“我以後不會當着你的面這麼沒規矩了。”
周舒然反問道:“不當着我的面的時候呢?”
雪稚:“那你也看不見啊。”
看不見當然是想幹嘛就幹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