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博文看着這靠坐在深藍色機甲上,已經開始喫晚餐的兩個女孩,頓時有些無語,但是卻絲毫不敢出聲提醒她們。

    他的視線轉到前方抱頭蹲在座位旁的看客們。沒過一會,又回過頭仰望着前方那位,還在機甲肩膀上吃麪包的藍裙少女。他深思熟慮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敢去打擾她們。

    林小姐比賽這麼累,在賽場上喫個麪包怎麼了!她在總決賽上消耗了這麼多的體力,一時半會緩不過來也是應該的,多大點事啊!

    沒有關係的,林小姐開心就好了,就等她喫完了麪包,我在去提醒她下來,然後宣佈總決賽冠軍。

    嗯,就這樣,喫個麪包能佔用多長時間啊!

    事實並沒有像思博文想的那樣,只見下一秒,林溪芷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臺電子燒烤架,她旁邊的黑衣長裙的女孩,則從其中取出了各種顏色不同、尺寸不一的瓶瓶罐罐。

    她們不會還要燒烤吧!

    思博文擡頭望向藍色機甲上,沉迷於自己的小世界中的倆人,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提醒她們的話嚥了下去。

    不就是在賽場上擺燒烤架,整點串串嗎?這、這怎麼了!

    大驚小怪,林小姐在總決賽上比賽這麼累,離家之前也沒有喫好,肯定還沒有睡好,她比完賽整點小喫怎麼了!

    思博文雖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和空中看臺上抱頭痛哭的衆人不一樣,他這次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威壓,但是他知道,這次的威壓肯定要比上一次還要嚴重,不然爲什麼裁判桌上的裁判員們也是一陣抱頭鼠竄。

    不過他竟然不受影響哎!他可不會自認爲自己C級的精神力可以抗衡這恐怖的威壓,這肯定是林溪芷小姐在釋放威壓時刻意的避開了他。

    思博文內心有一陣感動,爲林溪芷的區別優待,而從心裏感到陣陣暖意。

    這剩下的他也不想管了,沒有必要去打擾這兩個女孩子的二人空間,你看她們笑的多開心啊!多美好!

    空中看臺上的威壓還在不斷的加重着,所有人抱着頭,內心又是後悔、又是害怕。

    他們後悔自己當初的言行,他們後悔於對林溪芷的嘲諷和奚落。

    同時他們又很害怕,這個實力強悍的貴女,會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結果了他們,畢竟她有這個實力,她自身也是一位,他們高不可攀、無法企及的貴女,他們的生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想到這裏已經有些人開始害怕的哭了起來。

    “林小姐以前那樣善良,從來都沒有對我們擺任何貴女的架子,我們卻那樣出言奚落她、侮辱她、嘲諷她,現在她向所有人都展示了自己強悍的實力,我們過去那樣對她,她會不會殺了我們?”

    “嗚嗚嗚嗚,怎麼辦我好害怕,都怪我,過去那麼嘴欠,明明人家從來沒有欺壓過我們,還經常在D176的難民居所發放營養液,她人那麼好,我還這樣說她!”

    “我也好後悔啊!爲什麼要對一個英烈的女兒充斥着這麼多的惡意。爲什麼我過去要這麼對她!”

    “怎麼辦?林溪芷小姐的威壓還在繼續,我們該怎麼辦?她不會是將我們遺忘了吧?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後悔和恐懼在最後變成了一聲聲誠懇的道歉,從賽場上不斷的傳過來,聲音洪亮,氣勢磅礴,包含了他們這些年裏,對他們自身的惡意而所做出的深切懺悔……

    蘇瑪被這一聲聲道歉話語,所吸引了,她的雙眼中蓄滿了眼淚。

    夫人,您看到了嗎?

    小姐她終於在這一天讓所有人拋棄了成見,她所向披靡,像一個戰神一般,獲得了新生。

    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出言欺辱小姐了,小姐用強勁的實力證明了自己。

    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久到淚眼模糊,眼角發酸,久到所有的誓言都好像被掩埋。

    蘇瑪悲喜交加,激動的抱着林溪芷哭了好一會,她渾身顫抖,任由自己的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睛裏跑出來。

    林溪芷將蘇瑪抱在懷中,任由她的眼淚,打溼了自己的衣裙。

    她的雙手上沾滿了油漬,右手還拿着剛剛考好的玉米,左手虛託着蘇瑪的背,但是掌心並沒有觸碰她顫抖的背。

    林溪芷右手拿烤串,左手虛掩託扶着蘇瑪的背,她的那雙沾滿了油漬的手,一時間進退兩難。只好任由蘇瑪抱着她的脖子,將滾燙的眼淚盡數傾灑在她的藍色衣裙上。

    她哭了好久,林溪芷的手也舉了好久,蘇瑪聽着從空中看臺上傳來的,這一聲聲對林溪芷的懺悔聲中,終於將這些年的難過委屈全都在此刻得到了釋懷。

    蘇瑪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此刻的她心神愉悅,內心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瞧了一眼藍色機甲肩上大包小包的食材,終於在此刻感到有一點疑惑:“小姐,爲什麼我們不下去?”

    那邊還在專心肯玉米的林溪芷聽到這句話,瞬間眼淚汪汪的擡起頭看向她。

    “我不下去~”

    “這臺機甲的傳送空間壞了,我就沒有下去。”林溪芷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望着她。

    聽到這句話蘇瑪感覺當場快要昏倒……

    *

    總之,林溪芷還是和蘇瑪順着機甲身上的關節部分,一路往下,慢騰騰的往下面爬。

    當然了慢騰騰的是林溪芷,猶猶豫豫的也是林溪芷,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還要爬機甲。她以前駕駛完機甲後,直接就被機甲安全的傳送出來。

    這臺E級機甲實在是破損太嚴重了,內部駕駛艙已經完全毀了,所以它的傳送功能也直接報廢,林溪芷直接當場被甩到機甲的肩膀上。

    弱小、可憐、無助、又恐高的林溪芷就這麼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在等主持人思博文給她搬個□□。

    她都暗示的這麼明顯了,他的□□還沒有送到。林溪芷原本是真的很想拉風的走下賽場,但她美好的想法在她被傳送到機甲的肩膀上時,頓時整段垮掉。

    她怎麼能讓這些人看到這麼狼狽的一面的林溪芷呢?所以只要賽場上所有的人都低頭彎腰,不能看到她不就行了嗎?

    在即將爬到機甲的腿部關節時,林溪芷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精神威壓還在持續不斷的外放呢?

    這麼大規模的精神力外放,她回去可能得睡個好幾天才能緩過來。想到這,林溪芷有些許懊惱。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想要一拍機甲,通過動作來舒緩一下自己的懊惱之意,卻全然沒有想到此刻她還在艱難的攀爬機甲的這個事實。她的手在放開機甲外殼的那一瞬間,頓感全身一陣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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