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執站在一個竹簍前，指着裏面的螃蟹，問道：“這東西，難不難覓？”
曲嫣微微挑眉，懂了：“不難，我現在就給你做香辣蟹炒年糕。”
墨執點點頭。
這三個月來，他嘗過她做的各種菜式。
雖然明知道這是她引他上鉤的手段，但他無法昧心地說，她做的菜不好喫。
何止好喫，簡直堪稱一絕。
就連他父親從京城裏請過來的老御廚都不能比擬。
“今晚就以香辣蟹炒年糕爲主食，剩下的可以做花雕芙蓉蒸蟹。”曲嫣一邊備菜一邊說道，“我會用蛋羹做底，蒸蟹去殼，沁入花雕的酒香，這樣喫起來蟹肉更加細滑幼嫩，蛋羹鮮而不膩。”
墨執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喉嚨微微滾動。
不得不說，經過她三個月的“收買”，他的胃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
迫不及待，想喫。
“你的黃金，我不收。”曲嫣手裏做菜的動作利落，口中也不閒着，說道，“你若想喫我煮的膳食，就過來讓我見一面。就像現在這樣，我們閒聊幾句，或者你不開口，只聽我說也行。”
墨執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如此有何意義？”
曲嫣扭頭看他，嫣然一笑：“陪伴的意義。”
墨執的目光掃過她嬌俏甜美的笑顏，腦海中閃過石窖密室裏的那一幅畫像。
畫她之人，對她的瞭解極其深切。
因此才能畫得那般惟妙惟肖，就連她脣畔的小小梨渦都沒有錯過。
那作畫留字之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那人說，這個名叫曲嫣的少女愛他？
他從前的十八年，癡癡傻傻，意識混沌，如今纔剛清醒沒多久，她愛他什麼？
“終於好了！”過了一陣子，曲嫣歡快地道，“可以吃了！”
她回眸對墨執道，“你想在我這邊喫，還是我把菜餚裝在膳盒裏讓你帶回去？”
墨執瞥了一眼香噴噴熱騰騰的蟹炒年糕，心想，帶回去就涼了，影響口感。
“喫完再回。”他道。
“好。”曲嫣彎脣笑起來，端着盤子走向膳廳。
墨執默默地跟着她。
“你不介意的話，我跟你一起喫？”曲嫣落座，拿了兩副碗筷，遞給他一份。
墨執接過，嗯了一聲。
他看着桌上的兩個空碗——她坐在他的對面位置，各自一個碗。
這一幕，竟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熟悉之中，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和悲涼。
就好像，他曾經獨坐飯桌前，對面無人，只剩空碗。
“曲姑娘，我這裏有一份上乘的武功祕笈……”墨執拋開古怪的感受，從懷中摸出小冊子，放到桌上，話語頓了頓。
“武功祕笈？”曲嫣翻開看了幾眼，是需要兩個人一起修煉的武功，而且招式練起來很親密，有一些身體的接觸。
墨執埋頭喫蟹，耳根隱隱泛熱。
他感覺自己像大街上的江湖騙子，想騙她與他雙修練武。
但這件事，他已經反反覆覆考慮了半年。
留字那人說得對，他對“強大的力量”無法抗拒。
他想變強。
這彷彿是骨子裏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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