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剛轉過身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在談話。
“蘇校長,您也來了?您平常不是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的嗎?”
“是啊,平時我不太喜歡湊熱鬧,但是今天訂婚的這阮小姐,是我學校的學生,我收到阮總的邀請,盛情難卻,就來了。”
蘇校長年紀不小了,但聲音依然聽上去很年輕。
說話聲漸行漸遠,蘇茉纔敢偷偷的回頭去看。
過了一會兒,蘇茉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鬆弛了下來,拍着心口對顧安然說,“嚇死我了!剛纔我爺爺從咱們身邊走過去了!他要是看見我打扮成這個樣子,回到家非得削我不可!”
顧安然的視線順着蘇茉的目光延長出去,落在一個頭發雖然花白,卻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老人的背影上。
這就是蘇茉的爺爺?南城大學的校長了?
顧安然還是頭一次見他,看來蘇茉的身高出衆是家族遺傳。
蘇茉的爺爺一把年紀了,依然身形高挑,一點也不佝僂,老人也很時髦,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了一條深色的揹帶褲。
顧安然望着那個背影稱讚道,“沒想到你爺爺這麼時尚,是個帥老頭呢!”
“害!”蘇茉撓撓頭疑惑的說,“他早晨還說不會來呢,怎麼下午又變卦了啊?以往他是真的不會來參加這種場合的,不管誰邀請都請不動他。我要是知道他會來,我怎麼也得戴個帽子遮掩一下啊!”
顧安然嘴角含笑看着發窘的蘇茉,想到剛纔聽到的對話,她對蘇茉說:“剛纔你爺爺不是說了嗎?對阮總的邀請盛情難卻。肯定是阮總再三的邀請,實在推脫不掉了唄。”
“可能是吧!”蘇茉也覺得是這樣。
蘇茉又朝着她爺爺蘇愛農那邊看了一眼,她爺爺身邊一直都有人前去打招呼,倒是無暇顧及別處,只要她別鬧出太大的動靜,爺爺是不會發現她的。
那老爺子雖然不是活躍在商圈的領軍人物,但他確是書香門第的代表人物,頗受大家的敬重。
人們的物質生活開始變好以後,就開始追求精神生活上的富足了。
現在哪一個有錢人不希望兒女能上大學?有能力的還會送孩子出國深造。
好像孩子們書讀的越多,越是能彌補當年老一輩人讀書少的遺憾。
“安然啊,要不咱們去那邊坐?”
蘇茉指着的方向和蘇愛農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個對角,蘇茉這丫頭的求生欲還挺強,盡她最大的努力要和她的爺爺保持在最遠的距離。
“好啊。坐哪裏都行。”顧安然抿嘴笑着跟在蘇茉的身後走去了那邊。
到目前爲止,這個訂婚現場看着還挺正常的,但是顧安然知道,這個看似正常的訂婚現場,肯定會隱藏着用來對付她的陰謀,只不過她現在還沒發現陰謀是什麼。
不急,既然是用來對付她的陰謀,不管她坐在哪裏,在某些人眼裏都是那麼刺眼。不會因爲她坐的遠,陰謀手段就找不到她。
這個會場是經過精心佈置的,地上鋪着深紅色的地毯,桌椅也都裹着顏色喜慶的絨布。
大量綁着七彩絲帶的粉紅色的氣球飄在半空,隨着賓客們的走動,氣球也會受到氣流的影響而飄動……
若這真的只是一個訂婚現場,其中沒有摻雜任何的算計和詭計,顧安然也覺得非常完美。
很浪漫,像是身處一個童話的世界中。
在顧安然打量這個會場的時候,蘇茉已經將桌子上的水果嚐了個遍。
“安然,喫橙子,橙子很甜。嗯,這西瓜也好喫啊!怎麼比夏天的還好喫?怎麼做到的?西瓜不是夏天才有的嗎?”
顧安然給蘇茉解釋:“離着赤道的一些城市,它們四季如春,咱們這邊反季的蔬菜水果,那邊是一年四季都能種植的。”
蘇茉擡起頭擦去嘴角的西瓜汁,眼中顯露出震驚,“這該不會是從我國南方的城市運過來的吧?就爲了喫個瓜?”
“對啊,就爲了喫個瓜。我國古代不也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的事件嗎?”
“錢多到燒得慌,那麼老遠來的西瓜,別糟蹋了,喫!”蘇茉撇了下嘴又拿起了一片西瓜,還招呼顧安然一起喫,“你也喫啊,不喫白不喫!”
“嗯!喫!”顧安然把滿前的方巾搭在自己的腿上,這纔拿起一塊西瓜小口小口的喫着,還別說,清涼爽甜,的確爽口。
前來參加訂婚典禮的賓客都想離着中心的那個典禮臺近一些。
越靠近典禮臺的桌席上越是人滿爲患,每桌十人的標準,有的桌硬是強加凳子,擠成了十五人一桌。
相反,越挨着遠離圓臺的角落,桌席上的人就越少。
顧安然她倆坐了最遠的一桌,這一桌就她們倆人。
這樣更好,兩個人享受的,也是一整套的席面,一個菜也不能少!
水果喫的差不多,服務員撤下去又上來了乾果、瓜子和茶水。
在別人都忙着去想阮家人祝賀,忙着和其他賓客寒暄的時候,顧安然和蘇茉就忙着吃了。
她們並不想去給阮雪道喜,不想祝賀她,不想去堆着假笑去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最重要的是,在沒鬧清楚阮雪想怎麼害她之前,最好還是少走動,她就坐在這裏一動不動,倒要看看阮雪想怎麼害她。
喫瓜子都要喫撐了,蘇茉招手喊來附近的服務員問他:“怎麼還不把這些乾果和瓜子撤下去?什麼時候上菜?”
服務員面露爲難,“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也是聽領班的安排。領班還沒通知我們換掉,我們就不能換。”
正說着,頭頂的音響傳出來兩聲“喂喂”的調音聲。
她們擡頭看向那個圓形舞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打着深藍色領結的男主持人已經就位了。
他調好了音量,擺出一個激動又歡喜的表情開始了他的主持。
“各位來賓,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今天的主人公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