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看上去她像是瘋魔亂舞,只有莫北最先發現安然跳的好看,很颯。
其實在莫北的眼裏媳婦怎麼都好看,與跳不跳舞無關。
莫北坐在長桌前,最靠近舞臺的位置,眼神寵溺的盯着自己的媳婦,看她玩兒的瘋,玩兒的高興,他就翹起嘴角微笑着給她拍手叫好。
慢慢的,其他人發現顧安然似乎不是在瞎跳,她的胳膊的甩動,肢體的跳動,都是踩在點兒上的。
而且這舞怎麼還越看越上頭,越看越想跟着跳呢?
顧少謙也看饞了,他拉着許英上去。顧少謙學着顧安然動作擺動四肢。不跳不知道,在下面看着顧安然就是隨便瞎跳的,是個人就能學會,可真的上舞臺上來學才知道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要麼就是順拐,要麼就是跟不上節奏,好不容易有一小段能跟上,跳出來自己都知道動作僵硬一定特別難看。
不過難看不難看的擱一邊,心情是真挺好的。這麼一跳什麼煩心事都飛了,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耳邊瘋狂的節奏和跟着節奏亂蹦亂跳的他們。
看顧少謙跳的開心,許英也慢慢的加入了進來,再之後就是莫婷婷和許豪,就連不喜歡跳舞的莫北最後也被顧安然拉了上來。
在他們跳舞的時候服務員進進出出的把自助餐飲按照冷熱菜系端了進來。
他們見慣了出入雅園的那些溫文爾雅慣用假笑的客人,今天遇上這麼幾位活潑歡快的客人,他們也覺得新奇,藉着端菜的時候偷偷的往舞臺上多瞄幾眼。
出去後她們會和在走廊裏遇見的其他同事把自己的所見當成趣聞來說。
“哎,小張,我們宴廳來了幾個特別有意思的客人,我從沒見過這麼瘋的客人。不信你去拉開個門縫看看他們幾個,太瘋了。”
“我從剛纔就聽你們宴廳的音樂聲吵人,行,我去看看去!我倒是要看看這種音樂能跳什麼舞!”
服務員偷偷扒着門縫看的時候,一個高個子大漢也湊過來往裏面看,看清楚舞臺上的人時,高個子大漢微微驚訝。
過了會兒,他出現在了二樓,顧安然他們宴廳的正下方。
這是一間休息室,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男人來回在屋裏踱步,眼睛憤怒的看向休息室的各個角落。
“他孃的!屋裏連個掃帚都沒有!但凡這屋裏有把掃帚,老子也得把這天花板杵一個窟窿,摔死那些樓上亂蹦的混蛋!”
“江爺。我剛從樓上回來,我看清楚樓上跳舞的人是誰了,這人您認識。”
江冷叉腰怒問,“是哪個龜孫?”
高個大漢低下頭,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是顧小姐。”
“!”江冷叉着腰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他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仰頭看着微微震動的天花板,語氣緩和了許多,“臭丫頭!她這是想拆房嗎?她在幹什麼?”
“跳舞。”
“跳舞?”
“對,就是跳舞。”
江冷親自跑去了三樓,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楚越迎面走了過來問,“乾爹,您這是去哪兒?您一聲令下,南城凡是接到請柬的大小老闆都到齊了,您不下去說兩句嗎?”
“你幫我招待就行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江冷腳步未停,從楚越的身邊直接錯身走了過去。
更重要的事?今天這場聚會不就是乾爹爲了宣佈他正式下海經商而準備的嗎?
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楚越目送江冷的身影消失在去往樓上的樓梯口,楚越蹙眉,乾爹去三樓做什麼?他們不是隻包下了一層和二層?
江冷最不喜歡身邊的人不聽話,他說什麼,身邊的人照辦就是了,這一點楚越非常清楚,他只是疑惑了片刻就下去招待賓客了。
能當上江冷的乾兒子,楚越當初也是費了心思的。江冷這個人,人如其名,爲人處世冷漠的可怕。
他雖然名義上是他的乾兒子,但他信任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常震遠比信任他要多的多。楚越這個乾兒子的身份有些雞肋,但有這點兒關係比總沒有強。
其實楚越心裏明鏡似的知道,表面上他管江冷喊乾爹,實際上江冷就只是拿他當個普通的手下使喚,他不會給楚越什麼,就這樣楚越也不會放棄這個關係。
只要和江冷保持着這個關係,他就是江冷的乾兒子,就能通過這個身份從別人的身上獲取他想要的利益。
比如阮國強。阮國強默許楚越和阮雪的事情,大部分原因是看在楚越是江爺乾兒子的份上。只靠楚家現在岌岌可危的企業,怎麼能入得了阮國強的眼睛?
……
江冷上三樓之前,常震已經先跑了上去清空了三樓走廊裏的所有服務員。
整個三樓的走廊空蕩蕩的,江冷手裏託着兩隻包了漿的核桃,步態閒適的朝着最吵的那個包廂走去。
他趴在門縫邊上看了許久,久到直起身子時腰都有點兒痠痛。
看夠了,他衝常震擺擺手,神態嚴肅的回去了二樓的休息室。
上次江冷要顧安然的一切相關信息,常震把能查到的信息全都給他弄來了。
江冷坐在桌邊喝了一盞茶,手裏的一對核桃被他轉的“咔咔”作響。
“可惜了。”江冷嘬牙,“真是太可惜了!”
常震低着頭,小眼睛又不停的轉動,猶記得他把資料交給江冷看的時候,當時江冷看到顧安然已經嫁人時,他就是這個表情,也是一直在說可惜。
常震擡頭莽了一句,“江爺,要不,我把顧小姐那丈夫咔嚓掉?”
“呸!”江冷啐了他一口,“虧你說的出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想去喫牢飯?”
“您那個賭拳的場子就是他給捅出去的。這仇不報麼?”常震被罵的低了頭嘟囔。
查顧安然時,查出她在村裏結婚了,而她結婚的對象正是帶人端了他們賭拳的場子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