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金花推他,“那你還不快去!今天是正月初二,是嫁出去的閨女回門的日子,沒了爹媽,舅舅家就是孃家!你去借一個驢車,去青峯村老莫家就說是來接外甥女住孃家的。她來了咱們這,咱們什麼事都好說。她在老莫家,老莫家一家子都給她助長威風,她當然不會好好的聽你和她講條件。”
“她要是不來呢?”
“你就說你聽說安然出事了,特意來接她回孃家住幾天散散心。出人命了,那臭丫頭就算是鋼鐵做的心臟也會害怕的,也許不用你費什麼口舌,她願意跟你回來。”
他們夫妻倆正在被窩裏躺着商量,忽聽院裏有兒子的說話聲。
他們坐起來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兩人直接愣了。院裏站着的那不是顧安然和莫北嗎?
剛纔他們還商量着怎麼才能把她接過來,現在她自己到來了!
兩人急急忙忙穿衣服,被褥捲起來堆到了炕頭上。
從屋裏走出來正聽見何建在揶揄顧安然,“我以前還真的沒看出來啊!表妹還是個狠人!這十里八鄉的,全都傳遍了,你被人劫持了,死的確是劫匪!”
“是啊,”顧安然回以淺笑,“對我不好的人最後下場都不好。”
何建嘴角的笑容立即收住,冷冰冰的問,“在你們青峯村待不下去了?來我們大豐村躲躲?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你不是傲氣嗎?你不是不願意搭理我們一家人嗎?”
“就算我要躲,也不會來你家裏躲。”顧安然擡起下巴望着那個連門簾都是破破爛爛的柴房,“去那裏躲嗎?你以爲我很稀罕住你家破柴房嗎?”
何建指着門口,“那你還來?你走啊!你這個白眼狼!你看看誰家嫁出去的女兒大年初二回孃家是兩手空空的?也不嫌害臊!”
“爲什麼害臊?”顧安然眉梢微揚,“禮物是準備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對於不喜歡的人,不必浪費錢浪費心思去準備。”
何建前幾天聽爸爸說顧安然不願意給他們錢,他現在看見顧安然就有氣。兩根大黃條她都拿的出來,給他幾百塊錢夠他半年的生活和學費的錢,怎麼她就不給?
今天她自己找上門了,說話還這麼堵人,何建更生氣了。他怒指道:“顧安然,你信不信我抽你?”
顧安然嗤笑,“你能抽的到你就抽。”
有莫北在跟前呢,就算她面對的是十個何建,莫北也能保證她的安全。
劍拔弩張之際,於金花和何大彪從屋裏出來了。
“何建,閉嘴!”於金花吼住了何建,“你表妹能回來就行,要什麼禮物啊!你表妹剛剛經歷了這麼大一個事兒,她哪兒還有心思想那麼周到!”
“媽!”何建委屈的皺眉看向自己的母親,被於金花一個白眼給瞪了回去,“你回屋去!”
“哼。”何建生氣的甩手走了。
何大彪和於金花一反常態的對顧安然好。
於金花拉起顧安然的手說道,“哎呀,你看看,你手冰冷冰冷的,快跟我進屋暖和暖和!”
“不用忙和了,就在院子裏說吧。我來是有事情要問,問完我們就走。”顧安然的手從於金花的手裏抽了出來,“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清楚,舅舅年前去找我說的事情是真的嗎?我父母真的給我留下了東西?”
“當然是真的。”何大彪拍着胸口保證,“我要是胡說亂說,就讓我這張嘴爛掉!”
“東西呢?我看看。”
“這……”這和他們之前彩排的情況不一樣啊。顧安然來了之後直奔主題,到是給何大彪弄懵了。
而且這東西已經被燒燬了,不能拿出來展示的啊!
何大彪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偷偷拉扯於金花的衣角,於金花低聲罵了他句“廢物東西”,然後臉色一變露出了她的本來面貌,硬邦邦的對顧安然說,“既然你這麼痛快,我也就直說了,東西我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用錢來換。”
顧安然看了莫北一眼,莫北隨即從口袋裏拿出一沓錢。
“這是五百塊,你們把東西拿給我看,我確定真的是我父母留下給我的,這五百塊就給你們。”
“去拿。”於金花給何大彪使了個眼色,何大彪馬上回屋去拿了。
他再出來時,他的手裏拿着一個集郵冊,集郵冊已經很老舊了,泛黃了,卷邊了,但顧安然還是一眼就認出它就是出現在她夢中的那本集郵冊。
顧安然盯着那本集郵冊悠悠的問,“我記得裏面夾着一張紙。那張紙很重要,它還在嗎?”
“你記得啊?”何大彪驚訝,“你那麼小怎麼可能記事?”
“我以前是忘記了,這兩天忽然就想起來了。有的人就是記事早,這有什麼問題嗎?”顧安然挑眉,“該不會你們把那張很重要的紙弄丟了吧?”
何大彪和於金花簡直想抽自己兩嘴巴!早知道他們就留着那張紙,叫顧安然自己去郵局兌換那封信了!
怪就怪他們貪心,他們擔心顧安然的父母偷偷的給她留下了他們不知道的財富,所以纔要去兌換來看看的。卻不想信件被毀,他們什麼都看不到不說,現在還可能拿不到顧安然的錢。
於金花強裝鎮定,“那張紙是去郵局兌換信件的憑證,信件我們幫你兌換回來了,就在這冊子裏夾着。你把錢給我們,我們把冊子交給你。信件裏寫的是什麼你自己拿回去看。”
“對。”何大彪猛點頭,“就是這麼回事!憑證我們已經用來兌換了信件,信件就在這裏!”
顧安然瞧着他們夫妻倆奇奇怪怪的神情,就覺得這封信怕是有什麼古怪。
“我要看到那封信才能給錢。”
顧安然的態度很明確,且不肯商量,無法了,何大彪夫婦只能打開了夾着信件的那一頁並說出了實話,“這就是那封信!去年郵局失火,這封信就被燒成這樣了。”
信封被燒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信封裏面的信件肯定也受損嚴重,除了這封被燒的面目全非的信,顧安然還有了個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