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猜想宋高可能是真的得罪了哪個領導。他要是真的得罪了領導，那麼副科長的位置肯定就不是他的。
還沒聽說過哪個副科長上任之前被罰去刷牆和打掃廁所的。
那大家手裏的投票權就得好好的掂量掂量了，投給宋高他卻當不上這個副科長，那不就得罪了即將上任的副科長了？
所以大家都去找莫北打聽情況，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誰會是內定的副科長。
莫北深知輿論的威力，他就順水推舟，說了兩個平時踏實幹活，爲人處世正派的人。
那些原本打算投票選宋高的都改變了風向，紛紛覺得莫北說的這兩人的確比宋高更合適。
宋高還爲了能夠當上副科長而在廁所裏忍受着那讓人作嘔的氣味。
殊不知他曾全力維繫的，他自以爲一定會投他一票的工友們全都如同牆頭草，隨風倒了。
又過了兩天，競選副科長的日子到了。
下午去參加大會之前，宋高特意回宿舍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工作服，出門前擡起袖子聞了聞自己身上。
他去澡堂洗過了澡，專門買了一塊味道很香的香皂擦洗身子，怎麼那大糞的味道就像是滲透進了他的肌膚中去除不掉了呢？
仔細一聞還是感覺聞的到那種難聞的氣味。
他狠狠心去附近的商場裏買了一瓶香水，噴在身上這才重拾信心回到廠裏去參加競選副科長的大會。
自動放棄競選的人可以不來廠參加大會，休息半天。莫北就沒來，他留在藥廠的目的是找到趙彩雲之後就擠走宋高，他沒打算在這個藥廠長期發展。
這一下午時間，留在家裏陪陪媳婦不是更好麼！
宋高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坐下後四處看看，沒見莫北來，他心裏還竊喜，這是莫北知道自己選不上乾脆都不來丟這個臉了吧！
大會正式的開始投票環節之後，宋高的臉色就成了茄子皮。
全場竟然沒有一個投票選他！哦不，也不是一個都沒有，他有一票，是李媛投的。
有這一票其實比一票都沒有更難看。
前面大紅紙上掛着他的名字，他名字下面只有一橫，還不如一票沒有，那樣最起碼不用把名字掛在上面讓大家看笑話。
這個結果就連季凡都驚訝了。
平時宋高可沒少請廠裏的員工喫飯，聯絡感情。
沒想到正經用上大家的時候，大家全都拋棄了他。
季凡低下頭無聲的笑了下，這樣也好，宋高直接就被淘汰了，免得大家把他的票數投起來之後，她爸爸還要想個理由出來拒絕他。
宋高被淘汰了，被選中的副科長正是莫北說的那兩人其中之一。
在宋高氣的要瘋之際，莫北在家裏給媳婦做了一桌子好喫的飯菜。
顧安然看看香噴噴的菜餚，取了一瓶紅酒出來。
“想喝酒？”莫北蹙眉問她。
“一點點。”顧安然揚起她燦爛的笑臉伸出手指比劃着，“就喝一點點沒事的。少喝一點點，美容養顏有助睡眠，對身體好。”
“那就一點點吧。”
“嗯！”
酒喝的是不多，但是她如今身子孱弱些，對酒的耐受程度遠不如從前，只喝了半杯紅酒，睏意就襲來了。
莫北讓莫婷婷喫完先別收拾碗筷，以免動靜太大吵醒了她。
莫婷婷點點頭，大口劃拉了幾口飯，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拎了一桶泡好的大蒜回屋剝蒜去了。
莫北躺在顧安然身邊陪着，他沒有睡意，眼睛緊緊盯着她熟睡的臉龐，眼神中滿滿的愛意。
她的一縷秀髮滑落了下來，癢的她蹙起眉毛噘嘴呼氣，想將這捋秀髮吹跑。
眼看她眉心漸漸失去耐心，莫北連忙將那捋秀髮捏起來撫到她的腦後。
她的睡眼逐漸柔和，眉間的山川也伸平了。
莫北的視線停留在她額角的那一小塊疤痕上，顧安然每天堅持往上面塗抹祛疤藥膏。
現在那疤痕很淺了，不知道的不仔細看很難看的出。
看到那塊小疤痕，莫北就會清晰的浮現出那天的情形。
想起那天的情形他的心就會痛。
從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媳婦的磨難就沒停止過。
到現在他們到了城裏，她先是在學業、事業、找磊磊方面不斷周旋，後又被阮家人強行取骨髓救人，害她現在身體都很柔弱。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自己太弱了，沒能在她的頭頂撐起一把足以保護她的大傘。
等找到磊磊後，他想他是時候去提升自己了。他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媳婦的身後做個軟飯男吧？
媳婦不介意，但是他過不了自己這道砍。
他要變成有能力的人，有能力保護她，有能力給她完美生活的男人。
顧安然這一覺沒睡太久就開始躁動，莫北發現她好像是做夢了，睡不踏實，摑着她想讓她重新進入沉睡，摑了幾下子她還是醒了。
一雙杏眼迷茫的眨了眨之後，她坐起來臉色微變，“莫北，我剛纔夢見趙彩雲了！趙彩雲去找宋高了！”
終於讓她夢見趙彩雲了！夢境終於給她提示了！
莫北很激動，一個翻身坐起來，小心翼翼的問，“夢裏都有什麼？你能從夢中判斷出他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嗎？趙彩雲是去藥廠門口蹲守的宋高嗎？”
“不是藥廠門口，讓我回想一下。”
顧安然抱頭回憶，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才睜眼問，“我記得這個夢境裏的環境是比較暗的，宋高手裏拿着酒瓶子，喝的東倒西歪的，應該是歌舞廳。看他那樣子好像是爲了什麼事兒而心煩。”
“心煩？”莫北忽然想到，“今天競選副科長，他落選之後或許就會去和舞廳喝酒買醉！”
顧安然兩下就挪到了牀邊穿鞋子，“那還等什麼？咱們快去你們藥廠附近的歌舞廳找人！”
她和莫北以藥廠爲中心，由近到遠進了幾家歌舞廳，風格和印象中夢境裏的不一樣。
她都有點兒懷疑自己這次做的這個夢是個提示夢，還是日有所思而做的一個普通的夢了。
直到進到了離着藥廠十公里左右的一家歌舞廳時，一進去，那裏面黑漆漆的主打氣氛，以及那個比較有特點的球形吸頂燈映入眼簾時，她意識到自己找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