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彪生氣的走了,莫北走過來摟着她的腰回到屋中,將她圈在懷裏低頭問她:“他和你說什麼了?”
顧安然眨了眨眼睛,捲翹的睫毛忽閃着,“他說,我父母給我留了很珍貴的東西,叫我給他一千元,他才能把東西給我。”
“他沒說是什麼東西?”莫北蹙眉。
“沒說。他說不出來!因爲根本就沒這個東西!要是真的有這麼個珍貴的東西,他早就拿去換錢用了,還用的着來找我哼哼?”顧安然篤定自己猜的沒錯。
莫北有點兒擔憂,“萬一你爸媽真的給你留下東西了呢?那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不值錢,但是對你來說就會有特殊的意義呢?如果那樣的話,真的毀在你舅舅的手裏就太可惜了。”
“不可能。”顧安然很有信心的戳着莫北的心口,“你把心放進肚子裏吧!我父母離世的時候我雖然年幼,但我也記事了。我記得爸媽沒什麼奇珍異寶,院子裏的這輛自行車算是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好東西,爲什麼何大彪早不拿出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跳出來威脅我?”
莫北攥住她那在他心口撓癢癢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下,這感覺就像小孩子喫到了愛喫的糖果那般開心,“你的意思是快過年了,你舅舅想抓點兒錢花?”
“沒錯,過了年何建去上學,也需要帶着生活費走,所以他了給我十天時間。十天之後年過完了,何建該去買車票準備去學校了。等着吧,十天之內,他還得來找我。弄不到錢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再敢來騷擾,我就直接把他轟出去怎麼樣?”
“行!”
何大彪畢竟是顧安然的舅舅,莫北得了媳婦的命令,下次何大彪再敢來,他就敢動手了。
沒撈到好處的何大彪氣呼呼的走回了家。
莫家的肉也沒喫上,還弄了一肚子的氣回來。
走到家是又累又餓又生氣,一進屋看見於金花和兩個孩子剛喫完飯,正要收拾桌子。
“唉,別收拾,我還沒喫飯呢!”
於金花收拾桌子的手一頓,“我還以爲你在你外甥女家裏喫飯了,就沒做着你的飯,怎麼,顧安然那臭丫頭沒管你飯喫?”
“別提了!”何大彪往桌前一坐,衝着於金花擺手,“你去給我做碗菜湯喝吧!我又累又餓,坐下來歇歇。”
於金花一瞅這情況,這是事兒沒辦成啊!事兒沒辦成還坐在這兒讓她去給他做湯?
“我去你的吧!”於金花朝着凳子腿給了一腳,何大彪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何建和何巧心一看爸媽要打起來,兩人腳底抹油——溜了。
“哎呦呦,”何大彪閃了腰,捂着腰坐在地上哼哼,“哎呦,摔死我了,你這是幹什麼啊?發什麼神經?”
“你還有臉問我?”於金花彎下身子,手指頭戳在何大彪的眉心,“你自己說,事兒是不是沒辦成?”
何大彪小聲辯駁,“這、這事兒哪有那麼容易辦的?顧安然那臭丫頭最近心眼是越來越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剛坐穩,於金花叉着腰走到了他的跟前眯起眼睛盯着他,“我以爲你是抓住了那死丫頭什麼把柄纔敢去找她談條件的。你個蠢貨,你該不會什麼把柄都沒有就憑着你這張笨嘴去找顧安然要錢的吧?”
“當然不是了!”
何大彪反問於金花,“我是今天忽然想起了一個事兒。你還記得嗎?我姐和姐夫剛沒的那會兒,咱們去他們家清理遺物,在一個集郵冊裏發現了一張紙。”
“集郵冊……”於金花聽了覺得好像有點兒印象呢,她又使勁想了想,“我記得我們好像拿着那張紙去郵局問過。”
“對對對。”何大彪點頭,“就是那張紙!紙上寫着一個年份,還蓋着郵局的公章。也就是等安然十八歲之後纔可以拿着那張紙去郵局兌換我姐存在郵局的一封信。當時咱們拿着那張紙去兌換,被郵局的人拒絕了,說是必須到了這個年份纔可以。安然已經過完十九歲生日了,只要我們找到那張紙,就能去兌換那封信了!”
“信裏會是什麼呢?”於金花眼底發亮,“會不會是你姐偷偷存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她知道他自己命不久了,怕咱們給霸佔了,就留下這封信告訴死丫頭去哪找他們留給她的寶貝?”
“這我就不知道了。”何大彪撓頭,“我尋思就算是給她留下什麼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我姐和我姐夫就是普通的工人,能攢多少錢啊?再說咱們當時不是從他們家那個上了鎖的抽屜裏翻找出了他們倆存下來的錢嗎?一共兩百多。那年頭兩百多就不少了。”
“那張紙呢?不管是什麼,咱們先把那張紙找到,去郵局把信兌換過來。”於金花激動的搓手,“要是通過那封信真能弄點兒什麼值錢的東西出來,我們還就不去求那死丫頭了。要是隻是一封普通的信,就再拿着那信去找那死丫頭要錢。”
於金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我就不信了,那死丫頭不想看看她的媽媽臨死之前和她說了什麼話。”
“找!那張紙應該還夾在那個集郵冊裏,只要咱們找到那個冊子,就能找到那張紙。”
何大彪也不餓了,和於金花兩人開始翻箱倒櫃的找。
他們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那個集郵冊的蹤跡,這大年根子底下,別人家都是收拾的齊齊整整貼上鮮紅的窗花,喜慶祥和,他們家卻亂的一塌糊塗。
這幾日莫家過的還算安寧,楊桃說那王慶霞乾的還不錯,沒有偷奸耍滑,王淑貞聽了很高興,“我就說麼,他們那麼想要這份工作,一定會好好幹的。”
王淑貞還分出了一塊肉讓楊桃帶去店裏,等下班時叫王慶霞帶回家。
過年了,算是她這個做妹妹的對哥哥的一點心意。
明兒就是大年二十九了,楊桃的店只開半天,下午就關店歇業了,再開業要等到大年初六了。
原本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回家準備過年的日子,中午楊桃和莫廣深兩人卻是一個落着淚,一個黑着臉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