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人一聽就炸了。
王淑貞生氣的推了莫文一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瞞着我們？一晚上沒看見老二和他媳婦，我還以爲他們嫌家裏來看電視的人太多，太鬧騰，出去玩了！”
“這可怎麼辦啊老頭子？老二媳婦會不會被抓起來？”王淑貞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莫寶慶揣着手，眉心擠出一個“川”字，他搖頭，“我也不懂，要是真的有人來抓老二媳婦，我就去幫她頂罪！我這把年紀了，有生之年親眼看見兒女都有本事，值了。”
王淑貞癱坐在凳子上抹淚，“我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呢？我就想看着你們一個個平平安安的過好你們的日子。你們哪一個都是我們的心頭寶，咱們家裏少了誰我這心裏都難受。”
“爸、媽，你們彆着急。”楊桃安撫他們，“廣深出去打聽情況去了，我們在鎮上賣衣服時認識了一個在派出所工作的顧客，廣深去找他去了。”
莫婷婷遞了手絹給王淑貞擦拭鼻滴眼淚，“媽，你別哭了，你看院裏來了好多鄰居。你這樣哭，讓別人看見會誤以爲這事兒錯在咱家似的。”
“莫文，婷婷。”莫寶慶甩頭，“你們倆出去叫鄰居們都回。”
這些來打聽情況的鄰居們被莫家拒之門外，屬小彬媽媽聲音最大。
“這是幹什麼啊？把咱們都轟出來？咱們可是一片好心來關心關心他們家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老莫家到好，把別人的好心當成是驢肝肺了！”
鄰居王春芳瞪着小彬媽媽，“你這個人說話忒不好聽了，誰家能做到一輩子順風順水？人家老莫家遇上了點事情本來就夠了煩的，你們還想去湊個熱鬧，問個明白，人家能不煩？要是我我也把你們都轟出來！”
“唉你這個人……”
小彬媽媽還想和王春芳在懟幾句，這時李桂蘭跑了過來揪住了小彬媽媽的脖領子紅着眼圈說，“我找了你一圈，沒想到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說笑！”
“你這是幹什麼？”小彬媽媽不高興的掰開李桂蘭的手，“我這件衣服是我的五個女兒湊錢給我買的，很貴的，你揪壞了你賠嗎？”
“我呸！”李桂蘭蹦起腳開鬧，“你兒子都沒了，你還在這管什麼衣服！你兒子從小打打殺殺的不拿生命當回事，這下自己作沒了也活該！你不想活了就去作死！你捎帶上我家兒子算是怎麼回事？你賠我兒子！”
小彬媽媽被宋高的媽媽給整蒙了。她別的沒聽明白，就是聽見宋高媽媽說小彬沒了？
聽見別人詛咒自己兒子，是個當媽媽的就不能忍受！
“你神經病啊！你敢詛咒我兒子？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我說的對不對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李桂蘭推開撲過來的小彬媽媽，“民警等着帶你去認領你兒子的屍身了！”
小彬媽媽看李桂蘭不像是開玩笑，她這纔開始慌了手腳，一步三絆的跑向自己的家裏。
村裏小樹林出了人命，死者是村裏的小彬。
原因三十晚上小彬和宋高綁架了莫北媳婦，一大清早的叫莫北拿了大黃條去贖人。
這個事兒到了下午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絕大多數人在瞭解了事情經過之後都站在莫家一邊，只有和小彬有親戚關係的人才會叱責莫家。
見到了兒子慘狀的小彬媽媽帶着她的五個女兒往莫家的門口一坐，哭着喊着要莫家賠她兒子。
一喊就是一天一夜。
莫廣深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們還在門口上哭喊。
他吼道：“你們哭什麼？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我弟媳一點責任都沒有！她只是自保！”
“什麼沒責任？殺了人怎麼可能沒責任！”小彬媽媽什麼都不聽，就是一口咬定殺人就得償命。
“你們在我們家門口鬧有什麼意思？有這個時間你們不如去派出所問問清楚，到底誰纔是受害者！”
小彬媽媽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嗷嗷哭喊，“當然我們纔是受害者！你們一家齊齊整整，我的兒子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啊！”
小彬的那幾個姐姐也跟着一起哭鬧，吵的莫廣深腦殼疼。他懶得再和她們廢話，進了院子將院門鎖好。
屋裏。
一家人都沒睡呢，開着飯廳一個昏暗的小燈，除了顧安然之外，她們全都坐在那裏等着打探消息的他回來。
莫廣深坐下來喝了口水就說，“你們放心，我都打聽好了，弟妹這個事兒屬於是正當防衛，她沒有罪。”
一家人聽了之後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
“不過什麼？”莫寶慶的菸袋敲打了下桌面，“查到了什麼你快說！再這麼墨跡我這菸袋就朝着你腦袋敲了！”
莫廣深停頓了一下，皺着眉看向王淑貞，“媽，民警順藤摸瓜另外從他們倆辦的小賭場裏找到一個關於王慶江些的協議。”
“你表弟？”王淑貞心一沉，“該不會是他輸了好多錢所以和賭場的老闆簽了賒欠協議了吧？”
“這次更厲害，這次他是想將咱們全家一鍋端。”莫廣深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你們自己看看吧！這是我求了好久才從民警的手裏拿到的一張複印版本的協議。”
莫寶慶把這張紙丟到莫文的面前，“老四，念。”
莫文忍着將這張紙撕成粉碎的衝動讀完了這張紙上的內容。
王慶江居然和宋高他們簽訂了協議？要將莫家人下毒害死的協議？
這一回王淑貞對王懷恩一家算是徹底涼了心。
“睡覺去。”莫寶慶帶頭起身，他拉起王淑貞的手，“養好了精神，明天我跟你去找他算賬！”
……
自打莫北抱着顧安然回來，她洗了澡之後就渾渾噩噩的一直睡，她睡了多久，莫北就在她身邊陪了多久。
顧安然睡飽了醒過來，第一時間聽到莫北關切的話語，“醒了？口渴吧？我去給你斟水。”
“嗯。”顧安然答應了一聲，怔怔的望着屋頂，她在努力的回想剛剛做的那個夢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