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女生收到了一大束玫瑰花?顧安然猜十有八九就是阮雪收到了她昨天安排的玫瑰花。
“真的麼?太讓人羨慕了!玫瑰花好貴的!男生這麼捨得花錢給女生,一定非常喜歡她。”
當然貴了,顧安然低着頭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既然是模仿楚越的手筆,自然不能小氣吧啦的,那樣阮雪就會起疑了。
“送花這種事情太浪費錢了,這鮮花過幾天就蔫了,扔了。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有這送花的錢,買點兒實用的禮物不好嗎?”
“這你就不懂了,你覺得買花是浪費錢,但人家有錢人可不把這點兒錢看在眼裏。再說了,送花多浪漫啊!要是有人給我送一大束玫瑰花,我能幸福的暈過去。”
“誰不知道送花浪漫啊?我也希望能收到男生送的花,可能就是我太窮了,會覺得這種浪漫過於奢侈了,不如多帶我喫幾頓好喫的實惠。”
“你就知道喫!”
“噓……別說話了……來了來了……”
整個會堂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江冷和幾位學校領導走上了前方演講臺。
本次演講活動加起來接近兩個小時,幾位學校領導人佔用了九成的時間,最後江冷的講話不足二十分鐘就結束了。
顧安然這兩個小時坐的腰都酸了,連個廁所都沒敢去,生怕錯過她想聽到的內容,結果什麼都沒有!
江冷只說他愛惜人才,只要是對藥廠的發展有利的人才,他的藥廠都熱烈歡迎。
關於藥廠將來要怎麼發展,做多大的規模,怎麼管理,他都沒說。顧安然想從他的言語中獲取些有用的信息,結果什麼都沒有。
她只得在整個演講結束之後不遠不近的跟上去,她今天一定要開門見山的和江冷說出她要開藥廠的事情。
等江冷和校領導握手告別,坐上車準備離開之際,顧安然從不遠處快步跑過來。
常震手握方向盤,眼睛看着跑過來的顧安然,對後座上的江冷說:“江爺,顧小姐來了。”
“哦?”江冷把手裏的報紙放在一旁,摘下花鏡向外看。
顧安然正在拼盡全力朝着這邊跑過來,她臉蛋桃紅,黑絲般的長髮在身後飛舞着,很少有人在疾跑的狀態下累的齜牙咧嘴、氣喘呼呼時還依然那麼漂亮。
看着她這般努力奔跑的樣子,他好像看到了年少時候的自己。
當初他也是這個樣子,不知疲憊,不畏艱辛的奔跑前行,打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是可惜……
“年輕真是好啊,活力充沛。”江冷拍了拍常震的肩膀,“車子開起來,叫她追,她跑的挺有意思,我沒看夠。”
“……哦。”常震有點兒同情的看了顧安然一眼,一腳油門踩下去,讓已經跑到了和車尾燈平齊的顧安然一下子被落了幾米遠,然後越落越遠。
追不上了!放棄了!
後座的車窗降了下去,江冷歪着頭看着顧安然,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常震說你在後面追車,我說不可能,你那麼聰明伶俐,怎麼可能跑的像只蠢笨的大狗熊?所以我讓常震倒車回來看看,還真是你!”
顧安然懷疑江冷在故意整她,但是她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找不到證據。
他爲什麼要整她?是因爲第一次見面時她不小心撞過他?還是因爲他心疼送給她的大龍郵票和大黃條了?
都有可能,又都好像不是理由!
顧安然通過她自己的感覺以及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江冷,對江冷的印象用一句話概括:他是個內心和表情不相符的人,他可以用很溫柔的表情手段殘忍的殺掉一個人,所以,爲了能夠平平安安的活着,沒事儘量避免見面,以免被誤傷!
顧安然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彎下身子與江冷的目光保持平視,紅彤彤的臉蛋擠出一個大大的假笑。
“江爺,是我。我剛纔有幸在會堂聽了您的講話,我有點兒小問題想要向您請教,所以就冒昧的追了出來。”
江冷從盒子裏拿出一支雪茄煙咬在脣上,又拿出一個小巧的、純金材質的打火機。
他沒有直接點菸,而是拿着打火機把玩了好一會兒纔去點菸,這時間顧安然一直彎着腰等着。
她腰都要僵住了,江冷終於把打火機湊到了雪茄前,皺着眉雙腮一扁一扁的嘬着,雪茄頭部冒着紅光,發出輕微的“呲呲”聲。
濃郁的煙霧從江冷的口鼻溢出來,從車窗縫隙中擠出來,然後瞬間直衝向天空,卻被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一陣風給一下子吹的煙消雲散了。
江冷越是沉默,顧安然心裏越是沒底。她感覺自己就像這股子煙,憑着一股子莽勁兒衝過來,結果是什麼未可知,興許就像那股子煙一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正在想要不要及時找個藉口逃離時,江冷說話了,“你想問什麼?”
來都來了,這話早晚得問。顧安然吞了下口水,假裝鎮定的問,“我想問您介不介意將來南城會有其他的藥廠出現?”
江冷很溫柔的對顧安然笑了,他的溫柔反倒讓顧安然腳底生寒。
“買賣是天下的,誰有本事,誰就來分享這杯羹,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還有別的問題嗎?”
江爺雖然手段狠辣,但是說話是肯定算數的,顧安然得到了她想要的答覆,心裏有底了,馬上後退一步,“沒了沒了!我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您慢走。”
江冷的車窗緩緩升了上去,車子駛離了。
常震不解的問,“您就是因爲了解到顧小姐有意圖開辦藥廠,所以要先她一步控制南城製藥產業,讓她的藥廠開不起來。顧小姐這麼問,就是想來和您確認一下您允不允許她開辦藥廠,您這樣說就是默認了她可以辦藥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