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進就進來。”
喬渡生目不轉睛看着門，眉毛時而舒展時而緊皺，程因的行爲過於反常。甚至有點不太像他本人的樣子。
“阿生，那個，給你拿了飲料。”
程因快步走到喬渡生牀邊，下定決心似地一拍牀板，話剛出口又說不出。衝喬渡生擰巴出一個笑容，“作爲鋪子裏的最大領導，我呢，就那什麼，慰問關懷你。生活還順心，工作還舒服，小日子過得可以不？”
“還行。”
“還行說明我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們要共同努力，一起進步。”
“吃錯藥？”
程因聽見藥字，屁股上扎釘般，嗖地跳起身，摸摸口袋裏，確定藥瓶藏好了，沒掉出來。喬渡生應該不知道這件事。程因儘量擺出溫柔善良的表情，打動喬渡生。“你來紙紮鋪子，算今天，滿打滿算三個月。”
喬渡生見狀，識趣地從手上摘下玉扳指遞給程因，“早點睡。”
財迷程因二話不說抓過玉扳指，一通誇獎，不忘檢驗真假。“哇，這個玉好潤。哎呀，突然收到你這個大個禮，多不好意思。”
說完把玉扳指塞回給喬渡生，程因矯揉造作地推卻到，“哎呀，你獨自下山，進城打工多辛苦呀。身爲你的老闆，我好心疼的捏~”
“若真是心疼，把嘴閉上。”
喬渡生倒不是捨不得一點身外之物，單純受不了程因對他的熱情“關懷”。程因一熱情，準沒好事。
“好好，聽你的哈。”
喬渡生就知道程因裝不了多久，沒幾句話就暴露了。
程因拍拍嘴，笑嘻嘻地擠到喬渡生身邊，“看什麼書吶，《百年孤獨》。這書我看過，不過我更喜歡金梅瓶。”
“金瓶梅。”
程因無心一說，結果把喬渡生套出來了，程因一擠眉，“我家阿生小鍋鍋，學識淵博。不過，我說的金梅瓶是另外一本書。你有沒有聽過，潘金蓮大戰豬八戒。”
“你自己編的？”
“我胡說的。”程因拉住喬渡生，不許他關燈，“咱們嘮嘮嗑。”
“很晚了，”喬渡生勸說程因好好休息，“明天需早起做紙鶴，不要耽誤交貨。”
“你，你都聽見了？”
喬渡生拿程因沒辦法，程因從來是記喫不記打。他樂意的事，怎麼都行。他不願意，便是拿鞭子抽，拿烙鐵燙，也不能逼他妥協。
“吾不讓你做的事，你遵守過幾回。”
程因燦燦到，“你以前不是不讓我做，哎，你聽我解釋，先別生氣。”
“哼，不生氣。”
“後天是我生日，你....有沒有想法。”
喬渡生掀開被子，起身走到衣櫃，拉開一個抽屜，從裏頭又取出一把紙扇。啪，甩進程因懷裏。“生日禮物。”
紙扇的骨架是用竹子做的，扇柄上掛着一串五光十色的琉璃珠。程因納悶是哪個神仙設計的扇子。這審美，擺攤售賣，上午擺，下午攤子就讓人砸了。
“一個我，”程因指着高個子，“英俊瀟灑，帥氣無敵。”然後戳戳矮個子，“這個是你，比我稍微醜一丟丟。沒事，狗不嫌家貧，爸爸不嫌兒醜。”
“有些人長着眼睛卻瞎了。”
“那高個兒是你，矮柱頭是我。行了吧，”程因退讓到，“誰讓我最疼你。”
“原本打算你生日時再送出，橫豎不差一兩天。”
程因估計早就惦記上了，天天偷偷琢磨怎麼把扇子騙到手。喬渡生怕程因失望，解釋到送扇子的原因。“本尊能送你的東西不多，只能在心意上別出心裁。”
“多，怎麼不多。金銀細軟，珠寶古董，有什麼給什麼。我不挑的，”程因麼麼噠了一下，“人家纔不會挑三揀四。”
“你，你留着做個念想。”
“謝謝親愛的阿生鍋鍋，麼麼噠哈~”
喬渡生覺得沒必要再跟程因兜圈子。程因爬上牀就不老實，掀開被子就把自己塞進了被窩，強勢攻佔牀鋪。
“有話直說。”
“彆着急趕人家走啦，小心臟好怕怕。”程因翻個身，用蚊子般的聲音嘀咕，“有，有點事情想託付你。”
“把鞋脫了，再上牀睡。”
咣，咣，兩聲巨響。程因躺在牀上，隔着被子，左腳蹬右腳，一腳踹飛鞋子。
“我，我，我不是來管你要生日禮物的。”
“不要還與本尊。”
“要，要，你送的，當然是最好的。”程因咬咬嘴脣，他確實也沒有多少時間能浪費了。“阿生生，我待你我嗎？”
不等喬渡生開口，程因霸氣地鉗制住喬渡生的胳膊，翻身壓住他的手。“那我對你那麼好，你是不是得投桃報李，加倍還給我。”
喬渡生玩味一笑，“是本尊的榮幸。”
“黃老道給我算過一褂，二十五歲生日前不能破身。”
喬渡生有些爲難，黃老道的褂算的有些道理，總之不差這兩日，喬渡生打算拒絕到底。
程因搖晃喬渡生的胳膊，“你答應我件事，行嗎？我，我知道強人所難，不太好。我，我也只能找你。”
不過既然是他主動送上門，這等好事，誰能拒絕的了。喬渡生攤平四肢，讓程因更方便爬上來。程因也確實如他所願，動作越發大膽。
“我，我想，萬一我不幸沒熬過去，你能不能幫我照拂寶寶，老黑蛇，小二黑，還有大烏鴉。”
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失望。喬渡生擡手推開程因，既然不辦正事，就不要動手動腳。
“還有，你能不能找找老瘸叔。不求你給給他養老送終，你給找家養老院，再找幾個漂亮女阿姨照看他。”
喬渡生平靜地說到，“不會有事的。吾護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