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宴是想拒絕的。

    把段雲歡帶上,他不知道又要遭多少白眼。

    雖然這樁婚事他和安予棠都是身不由己,做不了主。

    但如果這就是他們的姻緣,他有能力保護她。

    今日白瑾雲所說的那些流言蜚語,只怕他們一家早已知悉。

    他若是不給個解釋,不做個澄清。

    日後怕是跳進泥潭裏也洗不清了。

    “一會本王讓莊管家送幾隻到你府上。”他淡淡道。

    “哦。”

    段雲歡有些鬱悶應聲,不就是喫幾個螃蟹嗎?怎麼還小氣上了?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安氏一家人眼裏,段雲歡不滿意了,衝寧王鬧彆扭了。

    安景湛看着兩人,他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也好,迴天上居如何?”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目前寧王是準妹婿。

    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把把關。

    倘若真如小妹所言那般,這樁婚事說什麼也要解除了。

    “大哥?”

    安予棠不解。

    螃蟹而已,他們若是想喫,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說到海鮮,她也有點饞了。

    安景湛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安予棠只好作罷,換好衣服出來後,寧王已經結賬了。

    “郡主,改天你來找我玩啊!”

    段雲歡翻身上馬,衝她揚了揚手。

    安予棠不知道她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還找她玩兒?

    “段小姐,你是故意嘲諷我呢?還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你和李修宴的關係有多親密?”

    她快噁心壞了。

    今日耳朵邊一直嗡嗡叫着“宴哥哥”。

    “什麼?”段雲歡一愣,臉色有些發白,無辜又迷惑看着她。

    安予棠深吸氣,語氣有些冷,道:“段小姐,我與你不熟。”

    “天家賜婚我也沒辦法,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找皇上理論。”

    “對了,你姐姐不是有宸妃娘娘嗎?”

    “請娘娘吹吹枕頭香風,或許能讓聖上改變主意。”

    “我也不是要奪人之好,況且我也瞧不上。”

    段雲歡臉色難看起來,在場人的都沒想到安予棠會直接這麼說出來。

    李修宴薄脣緊抿,瞧不上?

    說他嗎?

    白瑾雲驚得嘴巴合不攏,掩着扇子,一雙眼在三人間滴溜溜轉。

    修羅場啊這是!

    “郡主,我不明白。”

    段雲歡下馬,她覺得郡主是不是誤會了點什麼?

    她是真的想邀請她和自己一起玩。

    可她沒想到安予棠會說這麼難聽的話。

    “段小姐難道近幾日沒聽到什麼傳聞嗎?”

    安予棠不禁嗤笑。

    連小孩都知道這個消息,她怎麼會不知道?

    段雲歡茫然:“什麼傳聞?我不知道呀。”

    她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要不是今日長青街這些店鋪上新,她連府門都不出,怎麼會知道什麼傳聞?

    安景聰上前一步護住安予棠。

    這段雲歡可是個暴力狂,曾經把戲弄她的小混混當家打到骨折。

    “還能是什麼傳聞?你和寧王那點破事兒,如今整個玄天城誰不知道?”

    段雲歡以爲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我和宴哥哥什麼事兒?”

    “五公子你休要胡說!我與宴哥哥清清白白!”

    “你若污衊我,休怪我不客氣!”

    譁!

    段雲歡惱怒,轉身從掛在馬匹身上的長劍拔了出來。

    安景聰嚇得趔趄,白着臉說:“你這就是惱羞成怒!敢做不敢當!”

    “你們倆乾的好事,憑什麼要我小妹背鍋?”

    “你委屈?我小妹才委屈!”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慫!

    “你說什麼?!”段雲歡急紅了眼,握着長劍跨步衝過來。

    “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安景聰又慫又怒。

    安景湛這時開口:“段小姐也不必着急,正好今日都在,不妨說一說。”

    這件事情還挺蹊蹺,尤其是這幾日,傳得愈發厲害。

    “哼!說就說!我還怕了不成?!”

    “我段雲歡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不怕背後小人說我!”

    “若是不能拿出證據來,平白污衊我,我不會客氣的!”

    段雲歡怒聲,紅着眼緊緊盯着安景聰。

    李修宴一直沒有發話,臉色卻比往常還要陰沉。

    果然是因爲這件事情。

    他就說他們之間臉面都沒見過,她怎麼見着自己如此厭嫌?

    天上居主樓八層的大雅間。

    幾人大眼瞪小眼。

    段雲歡死盯着安景聰,似要把他吃了一樣。

    “此事原本不該過問,無論是寧王,還是段小姐。”

    “你們兩情相悅也好,情投意合也罷,本與我們無關。”

    “但近幾日玄天城傳聞愈演愈烈,小棠出個門都被人指指點點。”

    安景湛開口,他看得出來小妹對寧王很嫌棄。

    這樁婚事還是得想個辦法解決。

    “什麼?”

    段雲歡一聽,眼珠子都鼓起來了。

    “這不是胡說嗎?我根本就沒有!”

    她氣得拍桌子,臉都氣紅了。

    安予棠懶懶靠在椅子上,半闔着的眼皮,一臉“我不信”。

    原文裏可是兩人可是愛得死去活來,都甘願冒着腦袋搬家的風險爲愛造反了。

    雖然現實裏有些事情對不太上,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而且,如果兩人真的沒有這些感情事實。

    那麼,這些傳聞是怎麼來的?

    “宴哥哥,你說句話呀!我和你根本就沒有!他們胡說八道的!”

    段雲歡急眼,扭頭衝李修宴喊道。

    李修宴視線一直落在安予棠身上,她根本不信。

    他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宴哥哥?你說話呀!”

    段雲歡見他不語,跺腳催促他。

    李修宴這才解釋:“確實無稽之談。”

    “是嗎?”

    安予棠嘲諷一笑,眼神戲謔又玩味兒。

    “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

    “不過,這並不重要。”

    “不管你和段小姐是什麼感情,我唯一的要求,不要在我面前噁心我。”

    她兩指撐着太陽穴,說得散漫,那姿態一點兒也不像未及笄的姑娘。

    “郡主,我和宴哥哥沒有,你相信我。”

    段雲歡不可思議看着她,急得額頭冒汗。

    安景湛看了眼自家小妹,眉頭微微蹙起。

    看來那個夢對她的影響很大。

    雖然和寧王這個人接觸不多,但他的話還是可信。

    只是小妹不信。

    “信不信有什麼關係?我們不熟,也沒必要裝得很熟悉一樣。”

    “螃蟹你們慢慢喫,我就不享用了。”

    安予棠輕笑着起身,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實在是太影響她享用美食的心情了。

    要不是這對渣男狗女太過分了,她也不至於活活氣死穿過來。

    所以,解釋什麼的,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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