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家。

    “葉少卿,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畜生!”

    徐珍怒吼的聲音,震盪得杯中的水都蕩起了漣漪。

    “媽,昨天是我要跟少卿去酒吧喝酒的,我喝醉了纔沒回來,跟少卿沒關係。”江詩音紅着臉跟徐珍解釋道。

    昨天是她第一次喝酒,一杯酒下肚直接醉了。

    葉少卿本想帶她回家,但她不想回去,只想跟葉少卿單獨在一起,於是兩人就住了一夜賓館。

    “你怎麼能跟他單獨喝酒呢!你這是羊入虎口啊,你也太沒安全意識了!”徐珍急道。

    雖然葉少卿和江詩音睡在同一個房間,但至少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要是聽到隔壁房間有動靜,第一時間就會趕過去。

    但二人住在賓館,情況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詩音,昨晚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徐珍在江詩音身上一通亂摸,檢查她的身體狀況,江詩音被摸得面紅耳赤,連忙躲開,“媽,你真是的,少卿還在邊上呢!”

    “而且少卿能對我做什麼呀?昨天傅署長不都證實了嗎?少卿根本就不是罪犯,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軍人!”江詩音嗔怪道。

    “軍人就都是好人了?軍伍裏就沒有壞人了?”徐珍嗤之以鼻。

    “軍人怎麼了,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也沒見他混出個什麼名堂,在我眼裏跟罪犯就沒什麼兩樣!”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江詩音生氣道。

    徐珍不理會江詩音,轉頭對葉少卿道:“葉少卿,昨天我家詩音上電視你也看到了,她有那麼多追求者,你配不上我家詩音,也別想打我家詩音的主意!”

    這番話說得已經算客氣了。

    要不是因爲沒五百萬還債,怕趕走葉少卿後債主找上門來,她早就將葉少卿掃地出門了。

    葉少卿坐着喝茶,懶得理會徐珍。

    這半個月的相處,他早已知道他這位岳母是一個多麼勢利的人。

    在她眼裏,沒有身份的差異,只有有錢和沒錢的區別。

    婦人之見,井底之蛙!

    “咚咚咚!”

    這時,戶外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還伴隨着江安的狂吼:“江詩音,開門!開門!”

    整個樓層似乎都在晃動。

    “嘎吱——”

    門一開,江安紅着眼睛闖了進來,後面還跟着江海和黃麗。

    “江詩音,你這個賤人!你害死我家寧超了!”

    一腳踏進大門,江安二話不說直接朝着江詩音撲了過來。

    葉少卿猛地起身,一把擒住江安的手腕,輕輕一折,“咔擦”一聲。

    “啊!”

    江安疼得身子都彎曲了起來,像蛇一樣。

    “葉少卿,你做什麼!?”後腳踏進門的江海,見葉少卿敢這樣對自己的兒子,橫眉怒目道。

    鬆開江安的手腕,葉少卿冷聲道,“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你……”

    江安捂着自己通紅的手腕,目光怨毒地瞪了葉少卿一眼,又立即轉向江詩音,“江詩音,你立即給我寫諒解書,立刻!”

    “諒解書?”江詩音皺起眉頭。

    “寧超兩次因爲你被抓,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我們江家的掃把星!你要把我們家寧超害成什麼樣你才肯罷休!”黃麗在一旁哭哭啼啼地罵道。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徐珍當即就不樂意了,“是江寧超往詩音身上潑髒水,他那是罪有應得!”

    “是啊,這根本不怪詩音,是江寧超的錯。”

    就連一向懦弱的江文,都站出來力挺自己的女兒。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

    江海一聲怒喝,震住了二人,“我還沒死呢,輪得到你們來告訴我誰對誰錯嗎?!”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見江海發怒,江文連忙道歉道。

    徐珍也像被拔了牙齒的母老虎一樣,不敢亂髮威。

    江海板着臉色,一臉威嚴,“這件事確實是寧超做得過分了,但他畢竟我們江家的嫡長孫!他出事了,我們不救他誰救他!?”

    “難道要眼睜睜看他坐大牢,受法律的制裁嗎?!”

    說到這裏,江海頓了一下,他轉頭看向抿緊薄脣、低着頭的江詩音。

    “詩音,寧超是做錯了,但他終歸是我們江家人,咱們不能不救。”

    “這樣,等他出來,爺爺做主,讓他下跪跟你道歉,你看行嗎?”江海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苦口婆心地勸道。

    江詩音依舊垂着頭,她微啓薄脣,說出一個字:“不。”

    “你說什麼?”

    江海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江詩音猛地擡起頭來,美眸通紅,淚水溢滿眼眶。

    “不!”

    “你……”江海怔住了。

    “江詩音,你真是反了!你連你爺爺的話都不聽了!?”江安怒吼道。

    他擼起袖子就要扇江詩音的耳光,葉少卿一個冰冷的眼神遞過去,直接嚇住了他。

    “江詩音,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女人,你是要往我們寧超往死裏逼嗎?!”黃麗破口大罵。

    江詩音臉上滿是淚痕,她咬着薄脣,不甘示弱地與黃麗對視。

    第一次,葉少卿看她如此倔強。

    “你們口口聲聲說他是江家人,那你們把我當成江家人了嗎!?”

    “你們知道清白對於一個女生而言,意味着什麼嗎!?”

    “你們知道我被滿城的人罵破鞋的時候,我有多委屈嗎!?”

    “你們知道你們說我敗壞門風,有辱家族的時候,我有多自責嗎!?”

    “你們只會讓我讓步!!!”

    她喊得喉嚨沙啞,幾乎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踉踉蹌蹌後退,葉少卿連忙上前扶住。

    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接受江家不公的對待,

    就是因爲她覺得自己的壞名聲,給江家抹黑了,自己愧對家族。

    儘管外界盛傳的那些事,她從未做過。

    現在讓她寫諒解書,那她之前所經歷的那麼多委屈和絕望,又該往何處安放!?

    這跟讓她放棄尊嚴,又有什麼兩樣!?

    “江詩音,我不管你有多委屈,你現在必須給我寫諒解書!”江安根本不理會江詩音的哭訴,他目眥欲裂,拍案怒吼道。

    黃麗扯着嗓子嚎哭道,“你已經把寧超害得夠慘了,你還不放過他,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江海也怒形於色,“江詩音,你想怎樣?!”

    “你難道要我下跪求你,你才肯寫諒解書嗎!?”

    在葉少卿的攙扶下,江詩音站直身子,她把嘴脣都給咬破了,一字一頓道:“爺爺,孫女不孝,就算您真的下跪,我也絕不原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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