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江詩音的目光落在韓溫柔手裏的茶壺上,開口問道。
“我……”
韓溫柔神色一滯,連忙將水壺放回桌上,訕訕道:“沒什麼,你坐吧。”
江詩音沒有多疑,在韓溫柔的對面坐下身來。
韓溫柔捋了一下額角的髮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心頭的不安。
“韓廳長,我很感謝你能過來,上次聊得太倉促,今天我們好好聊聊吧。”
江詩音端起水壺,給韓溫柔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韓溫柔目光緊緊盯着江詩音手裏的水杯,見她只是倒滿水,並沒有喝的打算,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好,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今天我們就敞開了說吧。”
平復下心境之後,韓溫柔翹起玉腿,目光冷冷地注視着江詩音。
“江小姐,我有話就直說了,我想問你,葉先生那麼一個完美的男人,對你那麼忠誠,你憑什麼打他?!”
江詩音沒想到韓溫柔會先發制人,她微微一愣,皺起好看的黛眉:“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打他了,你今天又跟他見面了?”
“我有沒有跟他見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麼資格去打他?”
“別說你們現在還不是合法夫妻,就算是,你又有什麼資格動手?按照我們國家的民法典,家暴是犯法的!”韓溫柔冷聲說道。
江詩音沒想到韓溫柔的態度這麼強硬,韓溫柔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她。
她拍桌喝道:“韓廳長,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葉少卿是我的未婚夫,我對他怎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反倒是你,你身爲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口口聲聲說着什麼民法典,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背地裏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
“你做這樣的事,你就不覺得羞恥嗎?你對得起你身上這件警服嗎!?”
“你……”
韓溫柔氣得粉拳握緊,眼底迸射出憤怒的火光,“我說了,你跟葉先生還沒有成爲合法夫妻呢!在此之前我都可以跟你競爭!”
“至於我對不對得起我身上這身警服,你沒有資格評頭論足!”
“你不過就是一個刁蠻卑鄙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葉先生,他值得更好的人!”
“趁着今天喫飯這個機會,我也跟你把話挑明瞭,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公平競爭葉先生!”
“你……”
江詩音氣得頭皮發麻,嬌軀都在顫抖。
她萬萬沒想到韓溫柔會是這樣的人,非但不以破壞別人家庭爲恥,還羞辱她配不上葉少卿,要跟她公然競爭!
她手指指着韓溫柔,說不出一句話來。
哆嗦了半天嘴脣,江詩音再也忍不住,“哇”地哭出聲來。
看着江詩音梨花帶雨的模樣,韓溫柔微微一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韓……韓廳長,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再糾纏葉少卿了!”
“少卿就是我的命,我不能失去他!只要你別跟我搶少卿,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江詩音手掩紅脣,卑微地乞求道。
她很少跟人爭吵,這次來跟韓溫柔對峙,她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和準備。
韓溫柔一旦擺出強硬的姿態,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江詩音那悽楚無助的模樣,別說是其他人了,哪怕是韓溫柔看着都覺得非常可憐。
韓溫柔心裏突然心裏非常自責,有強烈的負罪感。
是她把江詩音逼成了這樣!
這一刻,從卑躬屈膝懇求自己的江詩音身上,韓溫柔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跟江詩音太像了,可以爲了葉少卿放棄了一切尊嚴,只爲能和葉少卿在一起!
她是最能與江詩音感同身受的那個人!
“你少在那裝可憐了!”
雖然韓溫柔於心不忍,但嘴上還是非常強硬。
她對江詩音呵斥道:“你要是真的那麼愛葉先生,你怎麼可能捨得動手打他?你根本就沒有那麼愛他!”
江詩音精緻的俏臉上滿是淚痕,她纖纖玉指指着自己的心臟位置,嗚咽着哭訴道:“你只知道我動手打了他,他很疼。”
“但你知不知道,當他親口承認他跟他擁抱、接吻的時候,我這裏有多痛嗎!?”
“你知不知道,就因爲我打了他,我昨晚自責的一夜沒睡,徹夜都在痛苦中度過!”
“我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倒流,讓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那樣我還會好受一點!”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讓我最心愛的男人背叛我!爲什麼要承受這樣徹骨的痛苦!?”
江詩音情緒失控,大聲咆哮道。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針紮在韓溫柔心頭一樣。
韓溫柔一臉震驚地看着江詩音。
原來,昨晚失眠的人,不止她一個!
也不是隻有她,在承受這份感情帶來的痛苦!
這一刻,韓溫柔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忽略了自己的介入,給江詩音帶來的痛苦,只看到這種痛苦將江詩音變成了這幅瘋子一般的模樣!
韓溫柔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掛在窗臺處的鏡子。
鏡子裏映着她那張傾城絕美的俏臉。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韓溫柔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陌生,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醜陋!
嫉妒令她變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樣!
她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江詩音發泄完後,渾身都止不住哆嗦着,她下意識地伸手拿起水杯,想喝口水平復一下心情。
見到江詩音端起水杯,韓溫柔陡然回過神來,她心臟都爲之一縮,大聲喊道:“住手,不要喝!”
她瘋了一般衝上前,一巴掌抽在江詩音的手上。
“啪!”
水杯自江詩音手裏飛了出去,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
江詩音手背都被抽紅了,她捂着自己的纖纖玉手,一臉怨恨地看着韓溫柔。
韓溫柔沒空理會她,爲了防止江詩音再喝,她將水壺也一併扔進垃圾桶裏。
做完這一切,她顧不上跟江詩音多說一句話,像是做了賊一般,逃也似地離開包廂。
她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感到羞愧難當!
出了金城大酒店,韓溫柔徑直來到停車場,準備上車離開。
這時,一隻大手悄然探出,從後面扼住她的頸脖,一把將她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