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將軍府大院裏險象環生,若剛剛摸過去的是自己,怕是剛剛那一箭都躲不過去。
而在大院裏,春生的身形明顯有些不自然,剛剛躲開的那一箭並不是對他沒有效果。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部,僅僅是氣箭周圍的罡風就把他的肋下割開了一道口子。
但還來不及喘息幾下,趙竟先的劍到了。
這一劍當真稱得上是勢如奔雷,幾乎在一瞬之間,劍尖已經指向了春生的喉嚨。
春生當然也不是傻愣在原地,在他看到趙竟先的身形消失後,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已經從袖子裏滑了出來。
他揮動匕首,擋住了趙乘風這必殺的一擊。
周身真元流動,他藉着這一擊的威勢再次後撤,但還沒撤出趙竟先的攻擊範圍,李庭玉的箭又到了。
又是一道氣勢恢宏的氣箭,李庭玉一直都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就連蓄力春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般來說,弓箭手是不會刻意釋放出自己的氣息的,作爲一個遠程輸出單位,弓箭手需要隱藏自己的位置和影響,爭取下一擊的必殺。
但李庭玉自從破開箱子後就沒有嘗試着隱藏氣息,彷彿此刻她纔是主攻,趙竟先只是個副手而已。
這一箭可謂是勢大力沉,儘管並沒有搭載羽箭,但是威勢卻絲毫不減。
“該死……”
春生冷哼了一聲,揮動匕首斬向了氣箭。
此刻他正處於半空中,避無可避,只能嘗試着將這氣箭劈開了。
但事實情況並不如他的預料。
轟!!!
在匕首接觸氣箭的時候,氣箭直接爆開,以氣箭爲中心,方圓一丈都充滿了狂暴的氣流。
春生躲避不及,他握着匕首的手臂衣物被氣流割的整個爆開,一時間整個手臂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統領!”
架河柱看不下去了,他一邊吩咐着手下釋放信號叫人,一邊提起背後的圓盾,直直的從高牆上跳了下去。
在即將落地的瞬間,他舉盾直接敲開了兩個守衛弟子的腦袋。
地面發出了沉悶的轟響。
三兩下便撞開了升龍堂弟子們的防禦,架河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衝進了戰局中。
“竟然有人來救?”依舊站在長廳門口的霍邱山眯了眯眼睛。
“看來這次釣了一條不錯的魚啊。”
想到這裏,他便大聲提醒道:“趙兄!李分堂主!一定要捉活的,這是條大魚!”
“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李庭玉冷冷的說。
她再次張弓搭箭,對準了那個猛衝而來的鐵塔般的漢子。
架河柱並沒有退,他頂着幾位宗門弟子的攻擊,硬是舉着盾牌衝到了春生的面前。
“你來幹嘛!這是陷阱!”春生有些焦急的喊道。
此刻四周皆是宗門的弟子,可謂是四面楚歌。
“宣傳已經過了好幾天,他們肯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統領,我已經叫了支援,不必擔心。”架河柱低聲說道。
但看到架河柱堅定的表情,春生還是把準備脫口而出的“笨蛋”嚥了下去。
“對面可是一流中期的射手,你來了怕是也是送死的份。”
聽到春生的嘆息,架河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死不死還得看看對面有沒有本事。”
而在另一邊,李庭玉有些驚訝。
“這個舉着盾的傢伙,竟是個一流嗎……”
但她可不會做更多的思考,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廢掉他們的丹田,押回升龍堂好好的審問一番。
看這剛剛過來的一流拱衛着春生的時候,李庭玉就知道,這次真是歪打正着釣了個大魚。
當即也不再猶豫,她拉回弓弦,從背後的箭袋裏抽出了一支羽箭。
她要認真了。
趙竟先倒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大漢沒什麼想法,春生的實力他在上次將軍府遇襲的時候便了解的差不多了。
一個二流巔峯,一個一流初期,是逃不出他們的包圍的。
想到這裏,他便提劍向着兩人衝了過去。
他的父親差點死在那次的襲擊裏,這次痛打落水狗,他肯定是要拼盡全力。
“我來!”
看着趙竟先猛衝過來,架河柱便擡起盾牌頂了上去。
厚重的盾牌在他的手裏舞的像是一塊鐵片,架河柱本就是喫力氣爲生的人,兩人的戰鬥爆發出強烈的真元波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盡了全力。
趙竟先雖然表面上還是古井無波,但心裏確實驚詫不已。
“這漢子,力量好大!”
連續幾個回合下來,他的手臂已經被盾牌震的有些發麻了。
升龍堂的弟子們此刻面面相覷,沒人敢插手這樣的打鬥。
他們普遍都是三流到二流的實力,在一邊幫場子助威放冷槍還行,但真要是想着強行插進這種級別的戰鬥,怕是分分鐘就要成爲炮灰。
李庭玉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此刻的春生,明面上看已經沒了什麼反抗之力,於是她把大弓對準了正在院子裏與趙竟先激斗的架河柱。
隨着雕花大弓的拉滿,一道毀滅的氣息出現在了那支看起來很普通的羽箭上。
這是目前李庭玉能使出的威力最大的單體攻擊,灌注滿了真元的羽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聲。
下一刻,一個她所料未及的身影向她猛撲了過來。
春生當然不會讓她把這支箭射出去,一旦架河柱重傷,他們可就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了。
他拖着傷臂向着李庭玉猛衝而來,另一隻手像是機關槍一樣,在一瞬間甩出數柄飛刀。
李庭玉冷哼了一聲,周身真元震盪,把那幾支飛刀通通震出周身三尺之外。
但也就是因爲防禦這幾把飛刀,她附着在箭頭上的真元有些紊亂。
下一刻,春生便已經提着匕首殺到。
迫不得已,李庭玉將弓箭對準了春生,春生擡起匕首,向着李庭玉的脖頸劃去。
下一刻,箭出。
這支羽箭帶着強勁的風壓,直直的衝向了春生。
狂風將春生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他的面前像是出現了一場狂暴的龍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