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鬱，你知道守夜的寓意是什麼嗎？”
祁鬱順着她的話問。
“嗯？是什麼？”
小姑娘表情異常認真。
“網上說辭舊迎新，小孩子守歲可以增長家裏父母或者年長之人的壽命。”
“……”
“所以，我不是爲了自己，我是爲了爺爺奶奶和爸爸！”
喬歆那一顆孝心真誠極了。
祁鬱斂着眸，無聲譏笑。
什麼啊…
“那姐姐繼續守吧，我先上去了！”
“嗯？祁鬱，你困了嗎？困了就上去睡吧！”
祁鬱站起身，垂眸看着喬歆，話音意蘊不明。
“我跟姐姐不一樣，我沒有想讓其增長壽命的人。”
嗯？
喬歆有些發懵，咀嚼着祁鬱話中的意思。
隨後，小姑娘抿起了脣，帶着惱意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你什麼腦子做的，怎麼能在祁鬱面前提起父母呢！
祁鬱他是被父母丟棄了的孤兒，父母這個詞對他來說肯定是傷痛。
她這麼一說，無疑是在往祁鬱心臟捅刀子！
喬歆陷入了自我批評。
偌大的客廳，只有電視裏傳來的響聲和小姑娘碎碎唸的聲音。
……
回到房間的祁鬱徹底釋放了藏匿起來的陰暗情緒。
喬歆心裏惦念着的人太多，他只算是其中那麼一個，沒什麼特殊的……
祁鬱手裏握緊了平安鎖，瞳孔漆黑陰仄浮起刺骨寒意。
他有病，他心理扭曲，他偏執的想要喬歆心裏眼裏只有他。
沒事的，那些人遲早會死的，都會死的……
叩叩——
有人在敲門。
祁鬱偏眸，眸底有藏不住的暴戾。
“祁鬱…”門外響起女孩小心翼翼的聲音。
“姐姐，有事麼？”打開門，他忍住情緒，問道。
小姑娘不安的扭了扭衣角。
“祁鬱，我…”
“嗯？”祁鬱半眯着眸，眸裏倒映着喬歆欲言又止的模樣。
喬歆呼了口氣，而後鼓起勇氣擡了頭。
“祁鬱，我可以叫你小鬱嗎？”
就是這個？祁鬱眸光忽明忽暗。
“姐姐，想叫我什麼都可以！”
“那弟弟？”
“…”
“弟弟，你別不開心，姐姐會是你最親的家人！姐姐的爺爺奶奶就是你的爺爺奶奶，姐姐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喬歆踮着腳就去摸祁鬱的頭。
明明小姑娘比他還大一個月，可隨着一點一點長大，祁鬱身高比她長的明顯快多了。
喬歆雖然也有長高，可在同齡孩子中，像一個小不點。
“……”祁鬱心情一度複雜。
他知道喬歆是來安慰他來了，可他糾結的可不是家人。
“姐姐的就是你的。”喬歆又補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祁鬱的興趣，他緩緩複述。
“姐姐的是我的？”
“對啊~”
“同理，姐姐是我的？”祁鬱勾着脣，那神態有些魅然，就像是引着人往下跳。
而喬歆缺跟筋一樣，聽都沒聽清楚，就點頭對啊！
祁鬱笑出了聲。
“姐姐，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以後可是要慢慢討的。
祁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被喬歆牽了心神，或是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維護，或是小姑娘從不畏他身上的刺，或是被刺傷了也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邊，或是看着他時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
祁鬱無比清楚自己想要的，這束胡亂照入他世界的光再無逃脫的可能，她只能在黑暗中與他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