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各個院子裏都是極熱鬧的。

    梅姨娘聽着下人回稟今日發生的事情,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明煙這小賤人還真是命大,也怪那端王爺,平白無故的管什麼閒事,竟是讓那小賤人逃過一劫。”

    “還領了個武夫回來保護明硯?我倒要看看她能怎麼護住明硯,若是見到明硯出了事,她待要如何?”

    他們姐弟倆那個卑賤的娘壓了她梅姨娘一輩子,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正室之位,很是威風了幾年。

    可那又如何?不一樣栽在了她手裏麼?

    就憑這兩個小賤種,還能在她手裏翻出天去?

    梅姨娘想着,臉上笑得有幾分猙獰,彷彿已經看到明硯身故後,明煙悲痛欲絕的場景。

    那還真是痛快的很!

    接下來幾日倒是平靜地很,但沒有任何人覺得輕快,反而有一絲風雨欲來的感覺。

    春日裏的氣候甚是宜人,今日的天氣更是清爽,倒是個踏青郊遊的好天氣。

    一大早,岑夫子就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的由頭,將明硯領了出去,還不許任何僕從跟隨,說是勞其體膚,才能增益其所不能。

    橫豎待在院子裏無事可做,明煙便也乾脆地領了素秋、小桃幾人去城南的莊子上賞花。

    “確定她們是去了城南的莊子上?”梅姨娘望着前來回稟的下人問道。

    “奴才親眼看到小姐的馬車出了城門,往城南莊子的方向去了。”

    這下梅姨娘徹底放心下來,賞花好,賞花好。這會子賞花賞的高興,待會才能哭的傷心。

    梅姨娘越想越是痛快,惡向膽邊生,喚上春喜便要一同前去湊個熱鬧。

    春喜連忙攔住梅姨娘:“夫人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可經不得顛簸,倒不如在家裏等消息便好。”

    梅姨娘又有了些許猶豫,她雖然很想親眼看着明硯罹難,但到底還是肚子裏這個更重要,不能有失,只得作罷。

    心底卻還是有一絲不甘心:“春喜你去,親眼看到明硯那小雜種喪命我才放心。”

    春喜不知道爲什麼,心底隱隱有着一絲不安,卻也不敢再反駁了梅姨娘。

    衆人只道梅姨娘待她極好,卻是不知那前提是不能忤逆了她去。

    若是逆了她的意思,梅姨娘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還叫人看不出絲毫痕跡,春喜身上至今都還有多處暗傷未愈。

    不過若是順着梅姨娘的意思,梅姨娘又的確對她極好。

    所以,春喜對梅姨娘可以說是又愛又恨的。

    岑夫子帶着明硯越走越遠,剛開始路上踏青的行人還甚多,後來卻是越來越少,到現在基本已經看不到什麼行人了。

    路愈發偏僻,明硯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夫子,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岑夫子四處打量了一下,見行的差不多了,便也停下了腳步。

    笑得極爲猙獰的望着明硯:“明硯,今日之事你可以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們姐弟倆得罪了不該的得罪的人。”

    明硯臉上的不解更深:“夫子,您在說什麼?硯兒不是很明白。”

    “你不用明白,等到了地府,閻王爺自會告訴你。”

    岑夫子剛說完,身後便跳出來兩個手拿大刀的彪形大漢。

    一個朝着明硯抓去,另一個則直接朝着岑夫子砍去。

    明硯見到突然蹦出來的持刀大漢就察覺到不對勁,好在這幾日跟着吳細操練了幾日,雖然還未學到皮毛,身子卻比一般幼童要靈活許多。

    見大漢砍了過來,還未來得及害怕,身子條件反射的一躲,轉身便往旁邊的林子裏跑去。

    岑夫子就沒那麼好運了,因着正好站在持刀大漢身前,又毫無防備,被大漢一刀砍在背上,痛的呲牙咧嘴的躲閃着,邊躲還邊叫囂着。

    “夫人可是答應過,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銀子放我離開,你們這是何意?”

    持刀大漢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手上的攻勢並沒有停。

    岑夫子又被連着砍了好幾刀,痛的邊躲邊罵罵咧咧,這會子倒是毫無文人氣節了。

    明硯到底年紀小,剛跑出沒幾步便沒了力氣,持刀大漢馬上追了上來。不欲廢話,揚起刀便往明硯身上砍去,大有將那小小的身子一分爲二的氣勢。

    明硯避無可避,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見到揚起的大刀即將落下,嚇得眼睛都不敢再睜開。

    “嘭。”

    隨着嘭的一聲,明硯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落入一個極其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

    明硯依舊全身發抖,緩緩睜開雙眼,果然看到了一張極其熟悉的臉。

    “阿姐,阿姐。”

    明硯一頭紮在明煙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剛纔來不及害怕,這會子反應過來,才知道剛剛經歷的事情有多可怕。

    明煙眼底滿是心疼和自責,輕輕撫着明硯汗溼的頭髮,低聲安慰着。

    “都是阿姐不好,是阿姐來晚了,才讓硯哥兒受了驚嚇。”

    “沒事了,沒事了,阿姐在這。”

    剛纔幾人往這邊趕的時候,剛好看見躲在一旁的春喜,便耽誤了一會功夫將春喜抓起來。

    沒想到,只耽誤了這一會的功夫,竟是害得明硯差點命喪當場。

    明煙心底滿是後怕和自責,若是她能再策劃的周全些,明硯也就不必受着驚嚇了。

    那邊,吳細和吳三兩人已經將那兩個持刀大漢和奄奄一息的岑夫子一併捆了。

    岑夫子這會子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吳三給他餵了藥,吊着一口氣,方便明煙問話。

    明煙將懷裏仍在抽抽嗒嗒的硯哥兒一把抱了起來,想要將他安置在馬車上,硯哥兒卻頭也未擡,只緊緊他阿姐的衣襟不鬆手。

    明煙眼底的自責更甚,硯哥兒這會最是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硯哥兒乖,阿姐不走。素秋和小桃留在馬車裏陪着你,阿姐等會就過來,好嗎?”

    硯哥兒卻仍是將頭埋在明煙懷裏,不說話也不鬆手,呼吸平穩,倒像是睡着了。

    明煙深深地嘆了口氣,乾脆由着他。

    抱着懷裏的明硯,明煙臉色陰沉的如同剛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般,一步一步走向那兩個彪形大漢和岑夫子。

    【作者題外話】:心疼受了驚嚇的硯哥兒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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