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病發的時候忘記了一切,唯獨沒有忘記原配妻子和兒子,這說明您的心裏一直惦記着他們,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能對以默敞開心扉呢?”
聽到她這樣說,喻青山心裏有些動搖,臉上也浮現出猶豫的神色。
他到了這個年紀,當然希望能與兒子化解多年的恩怨,儘可能補償這些年來對兒子的虧欠,但他了解喻以默的性格,他知道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
阮詩詩見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立刻開口勸說道:“以默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您希望他永遠都活在童年的陰影中嗎?”
她說到這裏,喻青山終於下定決心,沉沉點頭,隨後繼續說道:“我以前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你怨恨我嗎?”
“怨恨!”
她迴應的斬釘截鐵,目光灼灼望着喻青山,語氣也比之前冷冽許多,“我不是聖母,不會輕易原諒傷害我的人,我今天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因爲我原諒了您,而是爲了我孩子的父親,爲了我的丈夫。”
兩個人正說着,喻以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庭院中。
他臉上神色寒若冰霜,目光直直鎖定在阮詩詩的身上,兩步上前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莎莎吵着要找你,我們回去吧。”
“以默......”喻青山艱難從躺椅上支撐起身子,一臉歉疚的望着他。
喻以默這纔回身,神色中帶着淡淡的疏離,“父親,您安心休息,我們還有事。”
“以默,我們父子聊聊天好不好?”喻青山的聲音裏帶着些許期盼。
不料還不等她離開,喻青山已經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詩詩也留下。”
見他對阮詩詩態度不錯,喻以默這才頓步,轉而坐在他的對面,喻青山懸着的一顆心也稍稍放下。
“以默,當年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父親。”喻以默冷聲打斷他的話。
喻青山渾濁的雙眸越發暗淡無光,望着他怔怔問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
“您是我的父親,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不是嗎?”喻以默譏笑反問。
他的世界裏沒有“原諒”兩個字。
兒時發生的一切依舊曆歷在目,他變成如今這樣的性格,都是眼前這位父親一手造成的。
喻青山聞聲,彷彿被抽空所有力氣一樣,怔怔跌回到躺椅上,喘息片刻後認命的揮了揮手,“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喻以默眉心輕蹙,拉過阮詩詩的手起身準備離開,一旁的森森看着喻青山這副模樣,稚聲稚氣的安慰道:“爺爺,您一定要養好身體,我過幾天一定過來陪您。”
喻青山臉上終於出現笑意,看着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輕聲道:“有空帶詩詩去看看婉萍,她一定很開心。”
“知道了。”喻以默並沒有回頭,闊步離開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