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的是,汪曼春費這麼大勁,布這個局的目的…或者說汪曼春布這個局針對的是什麼。
這時,鄭春風突然想起之前陳甲說的話:在對面咖啡館抓到了一個紅黨特務,後面又給放了。
放了?爲什麼會放了?
那個紅黨特務將所有情報都交代了?如果是這樣,汪曼春也不會放了他。那就是他背叛組織了,汪曼春想利用他裏應外合!
不過,鄭春風現在要考慮的是‘銀杏’究竟在不在聖母院路,在聖母院路什麼位置。
‘銀杏’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抗日愛國者,自己不能讓他這麼白白折在這裏。
……
“怎麼樣?確認他是誰的人了嗎?”黎叔見‘千代惠子’回來,立馬上前詢問道。
“還不清楚,他太危險了,再待下去我恐怕會暴露。”‘千代惠子’心有餘悸的回答道。
‘千代惠子’又突然想起什麼,又道:“不過看得出來,鄭春風對進步青年還是比較友好的,他的手下陳甲還有一點仇恨日本人。”
黎叔嘀咕道:“國黨的人嗎?”
“國黨的?”‘千代惠子’有些奇怪,於是便問道:“爲什麼懷疑他是國黨的?”
“他上任以來,只殺作奸犯科之輩,從未對我黨同志下手。”黎叔解釋道:“還有前幾日,冷陽同志到上海第一次接頭,也是他掩護冷陽同志撤離,不然那個聯絡站就會被一網打盡。”
聽到黎叔的這個解釋,‘千代惠子’對鄭春風的看法有了些改變。
“那爲什麼不能說是我黨同志?國黨好像沒有這種人吧?”
‘千代惠子’覺得國黨大多是一些只知貪財好色,貪圖享樂的人,而且國黨與我黨結怨已深,幾乎沒有哪個國黨特工會不顧自身安危的掩護我黨同志撤離。
黎叔面露嚴肅,他覺得必須糾正‘千代惠子’的這個看法。
“不能一杆子打死了,國黨無論高層還是底層軍官,都是有真正抗日愛國者的。只有絕少部分纔是發國難財的人。”
“哦,好吧。”
“不行,如果他是國黨的人,那他肯定引起汪曼春懷疑了。”黎叔沉思片刻,道:“而這此他去執行任務,汪曼春肯定不會告訴他實情,到時候如果鄭春風如果救‘銀杏’,他自己肯定會暴露。”
“聖母院路真的有我們的同志嗎?”程錦雲不解其意。
黎叔苦笑着點了點頭:“有,只不過不是‘銀杏’,但鄭春風如果知道,肯定會去救的,所以我們得阻止他!他不能暴露,至少不能再讓他,爲了我黨同志而置身危險之中。這份情義,咱們承受不起。”
黎叔吩咐道:“錦雲,你後日動身去蘇州,還是用‘千代惠子’的這個身份。任務是炸掉櫻花號!”
程錦雲聽到有任務,也變得嚴肅起來。
“炸藥呢?”程錦雲又問道。
“炸藥會有人拿上去,你只需要登上‘櫻花號’就行。”
“好!”
……
現在已經深夜
鄭春風也從聖母院路回到了他在馬斯南路的住所。
況且馬斯南路離聖母院路也算不上遠,若是有突發狀況,十幾分鍾他就能到。
而郜剛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他接下了鄭春風佈置的任務,那他就得給鄭春風一個交代。否則還沒等汪曼春弄死他,鄭春風就已經弄死他了。
叮噹…隨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
鄭春風還沒有睡着,甚至還沒上牀,聽到聲音後,立馬從抽屜裏拿出槍,對準門口。
明臺知道鄭春風的機警,還沒進門便說道:“組長,是我。”他害怕被鄭春風誤傷。
“進來。”鄭春風呼出一口氣,似乎剛剛真的嚇到他了。
“你怎麼來了?”鄭春風又問道。
明臺嘿嘿笑了兩聲,又道:“來看看組長,畢竟組長這個腿…怎麼說也是爲我傷的嘛,若是不來看看,豈不是寒了組長的心?”
“寒心倒不至於,痛心倒是有一些。”鄭春風將槍放回了抽屜中,又道:“‘毒蜂’教出來的學生就這麼點本事?潛入我這兩次了,能有一次不發出聲音嗎?我還能放心交給你任務嗎?”
鄭春風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像是在開玩笑,但在明臺聽來,卻異常認真。
“是!屬下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類似此次的情況。”明臺行了個軍禮,又道。
“好了好了,放下吧。”鄭春風鄭重的說道:“你的新身份,小野三郎,櫻花號的乘務員,讓於曼麗和郭騎雲帶着人在外面接應。”
“我一個人去?”明臺有些猶豫,他出軍校後的幾次任務,都是由鄭春風陪同的。
“難不成你想讓我這個瘸子陪你?”
“不是…難道沒有其他人和我一起執行任務嗎?”
鄭春風嗤笑一聲,回答道:“有啊,只不過是紅黨的人,而且他們也只是剛好有這個任務。”
“紅黨的人…”
鄭春風瞥了眼明臺,又道:“看不起人家?說不定他們比你強呢?”
“怎麼可能?”明臺小孩子氣的說道:“請組長放心,明臺保證完成任務。”
“滾吧。”
第二日清晨
鄭春風並沒有直接去酒店,而是讓陳甲開車去陳記糧鋪。
鄭春風想親自看看,這幾個地方到底有沒有‘銀杏’的蹤跡。
“科長,到了。”陳甲回頭,喊了一聲閉目養神的鄭春風。
鄭春風掀開車窗簾,赫然看到左前方的陳記糧鋪,只不過現在還未開門。
“要進去看看嗎?”陳甲又開口說道。
“先不進去,以免打草驚蛇。”鄭春風制止了陳甲,解釋道。
不一會,陳記糧鋪的門打開了,從裏面出來一個小夥計,懷裏還抱着一塊牌子。
只見那個小夥子出來,先是四處瞧了瞧,似乎在尋找什麼人,隨後又將懷中的牌子掛在了門邊上。
只見牌子上面赫然寫着四個打字——今日收糧!
“走,回去。”鄭春風看見這塊牌子,直接便道。
“不觀察了嗎?”陳甲有些奇怪。
“今天不會有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