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風聞言,笑着點點頭,同時還故意看向明樓,似乎是在徵求明樓的意見。
明樓剛鬆了一口氣,此時又感覺到鄭春風的目光,以及明鏡那不悅的臉色。
“你看我幹什麼?”明樓連忙起身,走向一旁又道:“大姐說啥就是啥唄,我去讓他們做飯。”
說着,明樓就離開了,一秒也不敢多待。
明城看着明樓離開,起初是愣了一下,旋即也反應過來:“我也去幫忙。”
“站住。”明鏡冷冷的說道:“我們明家就是這樣待客的?”
鄭春風一句話也不說,就笑眯眯的看着明城。
“行,我來待客,大姐您去忙吧。”明城無奈的攤了攤手,解開西裝釦子坐在了鄭春風身旁,還爲其倒了一杯茶水。
明鏡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準備去廚房親自操刀,又警告道:“不準說工作,記住了!”
“知道了。”
等明鏡一走,明城的態度就發生了質的轉變,往沙發上一靠,二郎腿一翹,接着說道:“你還真來了?”
鄭春風對明城這個舉動一點也不意外,端起茶杯又道:“不然呢?”
明城點了點頭,接着道:“你難不成不怕引南雲造子懷疑?”
鄭春風自然知道,南雲造子此時已經開始懷疑明家兄弟二人了,不久後,還會在明公館安插了一名間諜!
還沒等鄭春風回答,明城又接着道:“也對,你鄭春風什麼時候怕過。”
這話的意思是:你鄭春風多次接觸紅黨都不怕上級懷疑,又怎麼會怕南雲造子呢?
此時,明樓也被明鏡從廚房趕了出來,聽到兩人的交談,笑着岔開話題,問道:“春風,你的事情辦完了?”
“怎麼可能,還要接觸一下對面,看對面打算怎麼處理。”
“你打算讓誰去?”
“明知故問?”
明樓笑着拿起一個橘子,在手中拋了拋,略顯輕鬆的說道:“行吧,這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還欠人情呢?”鄭春風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道:“這麼算的話,你都不知道欠了我多少人情了,能還清嗎?”
“哈哈,遲早能還清的。”明樓將手中橘子扔給了鄭春風,又道:“梁仲春呢?”
明城坐在兩人中間,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又聽不懂兩人的話。
願這世界上沒有謎語人!
“他呀,還早着呢...但不得不說,那個徐世正還可以。”鄭春風適時地替徐世正說了點好話。
“自然,你我如此關係,我可是連……”明樓說到一半,放纔想起明鏡還在廚房,於是連忙改口道:“我又怎麼會塞廢物給你呢?”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明長官邀我來明公館所爲何事?”鄭春風直切主題,接着又問道:“難不成就是爲了喫一頓便飯?”
“自然不會。”明樓說完,便起身朝着書房走去。
鄭春風見狀有些疑惑,扭頭看着明城。
鄭春風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子和明臺一個性格啊…隨即也緊隨其後。
……
七十六號
汪曼春聽到屬下的彙報,旋即停止辦公,放下手中的筆又問道:“你說春風去了我師哥家中?”
“是的,鄭科長受明長官邀請,前往明公館赴宴。”
“他們不是不合嗎?”汪曼春沉思片刻,嘀咕道:“師哥又怎麼會邀請春風呢…”
“汪處長,該不會是明長官想插手七十六號的事吧……”
“不會,這麼做對師哥沒有好處。”汪曼春沒有猶豫,直接否定了面前人的話。
接着又是一陣沉默。
“帶我去見見昨天抓捕的那個紅黨分子。”汪曼春起身說道。
……
另一邊,明樓和鄭春風兩人相對而坐,明城則是守在書房外,目的是不準任何人靠近,哪怕是明鏡。
明樓呵呵的笑了兩聲,拿起茶壺爲鄭春風斟滿茶水。
又接着道:“你應該知道了吧。”
鄭春風同樣回以微笑,接着說道:“知道了,哪又怎樣?難不成明組長叫我來,就爲了和我攤牌?”
“你怎麼知道的?”明樓有些不可置信,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的這麼徹底。
“上海紅黨情報組組長,明樓。”鄭春風笑得很神祕,接着又道:“應該無誤吧?”
“我們的人叛變了?”明樓說出這話後,立馬自己否定了,如果自己同志叛變,那麼現在自己就不可能還在明公館。
鄭春風卻是笑而不語,沒有否定也沒有點頭。
“行吧…”明樓接着說道:“我們的同志你打算怎麼救?”
“早這樣多好。”鄭春風伸出手,沾了一點水,開始在桌面上畫布局圖。
明樓見狀,好奇的湊了上來,但是沒明白鄭春風畫的是什麼。
“按照慣例,如果你們的人誓死不叛變,那麼汪曼春就爲命人將他押送到提籃橋的二號監獄,到時候只會有這麼一條路線。”鄭春風以茶杯作爲七十六號大院,開始劃路線圖。
“沿着吳淞江一路往下走,一直到勞勃生路,再穿過吳淞江,到廣肇路,再到鴨綠路,再到周家嘴路最後纔會到提籃橋二號監獄。”
鄭春風又接着說道:“按照以往慣例,押送的人一般會是汪曼春的親信,比如我…但這次我不會去。”
明樓點點頭,表示可以,畢竟鄭春風前不久才爲了明臺和自己的同志,吃了兩顆槍子。
“然而,從七十六號到勞勃生路,這裏屬於租界,你們根本動不了手。
你們唯一能動手的地方就是周家嘴路!這裏離二號監獄近,押送人員的警戒心會鬆懈,但同時敵特支援速度會更快,你們只能速戰速決!”
明樓聽完鄭春風的介紹,沉思片刻,接着又道:“梁仲春會接這個燙手山芋嗎?”
“不會,他會怕汪曼春使詐,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