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挺慘的,郜剛身爲總務科科長,好不容易有個差事,而且辦成了還是大功一件,說不準還能頂替鄭春風的位置。
但偏偏郜剛沒有辦成,甚至連情報都沒有拿到手…於是郜剛便來到提籃橋,與特高課的人一同負責提籃橋二號監獄。
明面上雖是升官了,而且還是把守重要位置…實則卻是被扔出中樞,當個清閒官。
畢竟提籃橋二號監獄還有特高課的人!
郜剛又對鄭春風說道:“鄭科長,您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他現在的地位不同以往,既不在中樞,又沒有實權…所以他纔會對鄭春風如此恭敬。
要知道鄭春風可是汪曼春唯一的身邊人。
“好久不見。”鄭春風笑着點點頭。
“嗯,帶我去見鄧樹青。”汪曼春冷聲道。
“是!”
不多時,三人走到了一間審訊室。
“汪處長,鄧樹青就在裏面,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郜剛解釋道。
“嗯,去吧。”汪曼春此行本就不需要郜剛,有他在身邊倒還礙事,如今他自己要求離開,汪曼春自無不允。
說完,汪曼春便扭頭進入了審訊室。
裏面除了鄧樹青還有三人,大概是郜剛從總務科帶來的心腹。
幾人是郜剛的心腹,自然也都見過汪曼春和鄭春風兩人。
隨即立馬起身敬禮道:“汪處長,鄭科長!”
“留下一個人,其他的先出去吧。”汪曼春的聲音依舊冷冽,臉上也依舊毫無表情。
“是!”
鄭春風悠閒自在的在審訊室裏閒逛着,時而拿起審訊工具看看,時而嫌棄是撇撇嘴。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汪處長,出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汪曼春皺眉問道。
“郜科長的人和特高課的人發生衝突,都快打起來了!”門外似乎是一個年輕男子。
“真是廢物。”汪曼春低聲罵道,但還是說道:“春風,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
鄭春風眼睛微眯,似乎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鄧樹青…姓鄧,莫非就是鄧海松的父親?
這時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香港刺殺波蘭之鷹之後的那件事。
除了場景不同,其他事件幾乎一模一樣…
不對,之前那名叫白付東的男子是王天風的人。而這個鄧樹青如果真的是鄧海松的父親,那麼他可是真的紅黨,又怎麼會配合汪曼春呢?
除非鄧樹青叛變了!
想到這,鄭春風臉色恢復以往,又道:“行,汪處長放心去吧。”
“嗯。”
接着,審訊室內便只剩下了鄭春風和郜剛的一個心腹。
鄭春風瞥了眼那男子,低聲問道:“怎麼稱呼?”
那人聽到鄭春風問話,連忙彎腰恭敬回答道:“卑職叫王虎。”
鄭春風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向了鄧樹青。
“嘖嘖,直接交代不好嗎,非要受這種皮肉之苦。”鄭春風一臉肉疼的走上前,仔細觀察鄧樹青的傷口。
鄭春風伸出一根手指死死按着他右肩上的傷口,疼的鄧樹青臉色慘白,大叫不止。
“鄭科長,紅黨分子就是這副德行,不見棺材不落淚。”王虎笑呵呵的上前幾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於是便在鄭春風身側一丈外停住了腳步。
接着又道:“鄭科長,您先歇會,這些粗活讓卑職來幹就行。”
看起來郜剛在提籃橋混得真不怎麼樣,就連他的心腹都急着巴結別人,以求離開此地。
“嗯,說得對,這種粗活我怎麼能幹呢?”鄭春風鬆開手指,又有些嫌棄的在王虎身上擦了擦。
接着道:“別打死了,打死了不好向汪處長交代。”
“是!”王虎聞言,立馬擼起袖子,又在鞭子上灑了點水,深吸一口氣後開始行刑。
鄭春風則是背過身,繼續悠哉悠哉的查看刑具。
如果鄧樹青叛變,那麼餘興元的可疑程度就與鄧海松相同。
那麼正如黎叔所說,只要汪曼春拿鄧樹青要挾謝國羣,謝國羣肯定會選擇假意投敵。
但如果鄧樹青也叛變了…那麼結果可就不是假意投敵了。
屆時,如果自己將謝國羣救出去…那則會是個禍害…除非將謝國**給明樓。
只不過現在不能確定鄧樹青叛變了,也不能確定這個鄧樹青就是鄧海松的父親。
打了差不多十分鐘有餘。
鄭春風這纔開口道:“行了,再打真的得出事。”
“是!”王虎緩了一口氣後,退到了一旁。
“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談談。”鄭春風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是!”王虎沒有猶豫,一是不敢,二還是不敢。
等王虎出去後,鄭春風又來到鄧樹青的面前,低聲道:“招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王虎下手可真的不輕,短短十分鐘,鄧樹青身上又多了百餘道傷口。
鄧樹青此刻臉色也更加慘白,說話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聽到鄭春風的話後,甚至都沒有力氣反駁。
“這又何苦呢?”鄭春風回過頭,從水缸裏舀起一盆水,潑到了鄧樹青臉上,繼續道:“招了就不用受罪了,甚至還有榮華富貴可以享受,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鄧樹青被這盆水潑的清醒了幾分,強忍着劇痛說道:“你…你做夢。”
鄭春風聽到這話,笑了起來。
接着又變得嚴肅,緩緩走到門邊,聽了幾秒,感覺門外沒人後,又重新回到鄧樹青面前。
鄧樹青看見鄭春風的這一舉動,有些疑惑。
“還有什麼遺言?”鄭春風嚴肅的說道:“如果你知道,送你上路的是你的同志,心情應該會好上些許吧。”
鄧樹青冷笑一聲,回答道:“呵,你以爲我會信你?”
他從被逮捕那會至今,一個月有餘,受到的逼供審訊數不勝數,如鄭春風這般的話自然也聽過。
“鄧海松是你的兒子吧?”鄭春風輕聲道。
鄧樹青臉色一變,接着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