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嚐鮮 >第50章 事在人爲,我們會有未來……
    車子被開到荒無人煙的路段。

    夕陽殘照,封閉侷促的空間溢滿曖昧不清的聲息。

    溼熱的喘,黏膩的汗。

    他在她耳邊娓娓道着情話。

    她屈膝跪伏,手拍在車窗上,掌心的汗蹭着玻璃,又漸漸無力垂下,指甲把後座的真皮座椅摳得窸窸窣窣響。

    直到饜足。

    餘暉褪去,暮色降臨,月色從縱橫交錯的枝葉間灑落,照着一隻擱在中控臺的腕錶。

    許蘇白重新坐回主駕,慢條斯理地把表扣回手腕。

    雲棲久癱在後座,細細喘氣,調整坐姿時,覆在身前的風衣滑落,白皙纖細的脖頸上是他嘬出的吻痕。

    因爲這一段插曲,兩人抵達海邊別墅的時間有點晚。

    衆人鬨鬧着,要他們罰酒三杯。

    雲棲久喝不了這麼多,他們便從許蘇白身上討回來。

    許蘇白今晚興致挺高,還真喝了不少。

    但他酒量好,喝酒不上臉,要不是身上的酒氣愈來愈重,看着壓根不像喝過酒的。

    他的朋友們都愛鬧愛玩,有幾個是上次喫燒烤時,跟雲棲久見過的。

    一見着她,嫂子長嫂子短,喊得她臉都紅了。

    在別墅待了沒多久,一羣人鬧哄哄地走上游艇,在甲板繼續縱情聲色,放浪形骸。

    彩光搖晃閃爍,下午剛抵達國內的英國著名搖滾樂樂隊,在主甲板彈奏演唱。

    人羣隨着音樂晃動,有人吹了聲口哨,不顧深秋的寒涼,跳進泳池,水花四濺,惹得周圍的女生們驚叫連連。

    腥鹹的海風吹拂。

    雲棲久挨着日光甲板的護欄,遠眺深夜中的汪洋大海,長髮飛揚。

    手揣進兜裏,拿出打火機,在指間轉了幾遭。

    正準備去找許蘇白,打火機驀地被人奪走。

    雲棲久順着那隻手看上去,許蘇白後腰靠着護欄,雙肘搭在護欄上,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捏着那把打火機。

    四目相接,強勁急促的鼓點一下下震動耳膜。

    他摩挲着打火機上的圖案,“送我的?”

    “嗯。”

    許蘇白眸色一暗,抿了口酒,突然把她拉進懷裏,猝不及防地低頭吻她。

    酒水渡進她的口中,帶着薄荷的涼和檸檬的清香。

    她仰着頭,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艱難吞嚥,脣舌輾轉廝磨,徹底亂了呼吸。

    從嘴角溢出的酒水,溼漉漉地淌到她的下巴上,被他溫熱的拇指一撫,血液加速涌動,遍體酥麻。

    她腿軟,即將倒下,就被他提起來,半摟半抱着往樓下走。

    她腦子暈乎乎的,肌膚燒得通紅,隨他跌跌撞撞進了船艙。

    門一關上,就被他一甩,抵在門後,摁着後頸,恣意索吻。

    空氣燥得人血脈僨張,躁動不安。

    心臟悸動發燙,比搖滾樂還瘋狂鼓譟。

    她的風衣被他剝下,丟到一旁。

    腕錶也被他隨手擱在櫃子上。

    他失控地吻她,動作粗魯,急不可耐,延續傍晚那場短暫的狂歡。

    一門之隔,外面沸反盈天。

    浪花擊打船舷,也拍在了她心上。

    雲棲久深深地凝望他。

    看他深邃的眼眸,懸在下頜的汗,脖頸上的蛇纏玫瑰文身。

    在喧鬧聲、風聲與波濤聲中,細聽他心跳的聲音。

    仔細想想,至今爲止,許蘇白還未對她直言過“喜歡”二字。

    但在此時此刻,她覺得許蘇白是喜歡她的。

    圓滿了。她有種感慨。

    他們都曾擁有過對方最美好的一段青春,這話光是聽着,就足夠餘生慢慢回味了。

    臨近清晨六點,許蘇白把她叫醒。

    雲棲久不太清醒,愣愣地靠着牀頭,坐在牀上,被子裹着一絲不掛的身體。

    她抿着脣,只有眼珠子還會轉一轉,聽着許蘇白的話,去看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之前說要帶你來海邊看日出,我辦到了。”許蘇白捻了根菸,叼在嘴裏,點燃。

    用的是她送的打火機。

    雲棲久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拿風衣,從裏面掏出一包煙盒,也點了根菸。

    吸一口,再次把視線調轉到窗外。

    話在嘴邊,幾度斟酌。

    霞光暴漲的瞬間,她才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出來:“許蘇白,那你的第六感有沒有預測到,我們的未來?”

    許蘇白掐掉煙,擲地有聲:“事在人爲,我們會有未來的。”

    浪歸浪,儘管他們一行人萎靡不振,卻還是得返校上課,落下的事情,也得儘快着手處理。

    給許蘇白送完禮物後,雲棲久的小金庫差不多被掏空了。

    她又開始着急賺錢的事,餘燈再次推薦她去接平面模特的活。

    關於當模特這事,雲棲久先前拒絕過兩回。

    如今再被提起,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覺得可以去試一試。

    有餘燈帶着,加上雲棲久本身鏡頭感強,富有表現力,所以她拍攝的第一天,過程還算順利。

    她們是早上8點到攝影工作室的,結束的時候,已經夜間21點。

    雲棲久癱坐在沙發上,連妝都懶得卸,準備叫輛網約車回學校。

    有人走過來,擋去了她身前的亮光。

    她看到了一雙眼熟的潮鞋,順着長腿往上看,拎着杯奶茶的那隻手,食指上套了一枚銜尾蛇指環。

    “許蘇白?!”她驚叫,錯愕地跳了起來。

    許蘇白被她的反應逗笑,給奶茶插上吸管,遞進她手裏,“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雲棲久捧着熱奶茶,看了眼餘燈。

    餘燈衝她挑了下眉。

    行了,她不意外爲什麼會在這裏遇到許蘇白了。

    本來她還想瞞着他的。

    好在許蘇白沒有多問,只是把她倆送到宿舍樓下,又跟她叮囑兩句,就離開了。

    12月31日那晚,雲棲久跟室友們在校外的小喫街逛街喫飯。

    許蘇白突然打電話給她,說:“你不是說,你嫉妒我,爲什麼你不是我麼?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帶你感受一下我的快樂,來不來?”

    當然要來。

    雲棲久跟室友們說了一聲,就在一家奶茶店前,等許蘇白在小喫街外停車,徒步走進來。

    人頭攢動,燈火輝煌。

    雲棲久忽地想起一句——“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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