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獅子成精,速度夠快,加上有先發優勢,他和鎮元子之間的距離雖然在不停拉近,但也沒被擒住。
空中雲霧繚繞。
視野的關係,鎮元子沒使那袖裏乾坤的神通,只緊緊跟隨。
施錚見前方沒有云彩了,迅速從天而降,落入下方一個人頭攢動的集市內。
他還沒站穩,那鎮元子就已經落到了他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還逃?”
施錚回頭的瞬間就變了個模樣,成了個道姑,笑道:“急什麼,就不能等回觀內麼。”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八卦,尤其是信仰界的八卦。
這一刻,少說有上百雙眼睛在看他們。
“你還來?”鎮元子便幻化成一個老道姑的樣子,擰住對方的耳朵,“敢在外面偷玩,還不跟我回去!”
“疼疼疼。”施錚齜牙咧嘴,那鎮元子見他喫痛,笑道:“你這個畜生,鬼點子倒不少。可惜同一招不能用兩次。”
“是啊,那就給你個新的!”施錚手心裏的骨節鞭瞬間變大了些,他甩手一揚。
鎮元子就見一道白光出現在視線內,他以最快的速度後退閃身,但道袍的左袖子仍被劃開了一個破洞。
鎮元子凝眉,果然他親自來是對的,這等妖怪,徒弟們怕是拿他不住。
施錚臉色一苦,心道,這麼近的距離,竟也打不中他的要害,真是要命。
事到如今,只能繼續跑了。
趁着鎮元子查看衣袖的功夫,施錚已經上了天際,鉚足了勁玩命的跑。
他們方纔已經跨過了大海,到了南贍部州的地界上。
施錚腳底使勁兒,又跑出了非常遠,也不曉得到了哪裏。
只見下面山峯的山頂有皚皚白雪,山腳下有一條清澈奔流的河流,正是施錚需要的。
從早上出來上香,他就沒喫沒喝,又急於逃命,此時口乾舌燥,落到河邊,在鎮元子落下前,用手掌舀了幾口水喝。
鎮元子一落下,便微笑道:“你知道打獵的樂趣是什麼?並非是最後的狩獵成果,而在於追逐獵物,看它們東躲西藏的逃命模樣。”
施錚回敬道:“可就怕再厲害的獵人也鬥不過好獵物。”
“你這樣桀驁的野獸,飼養馴化更有樂趣。”
施錚也不廢話,輪圓鞭子就甩出了一道亮如白晝的光波,鎮元子輕輕一笑,展開右袖口,就要將他收服。
但在光波逼近他的咫尺時,他預感到不好,凌空一躍,紮緊袖口,躲開了攻擊。
他停留在空中,臉色難看,攥起拳頭。
他在怕什麼,他的神通可是什麼都能收進袖中的,連神魔的攻擊,都不在話下。
施錚見鎮元子躲開了,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法寶的確能量不小,鎮元子亦忌憚三分。
他見形式有點變化了,便開始虛張聲勢,“我之前不跟你打,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所以才把你引到這裏來,別以爲我怕了你,你可知道我這骨節鞭,乃是盤古開天闢地化作天地萬物時,唯有一節小指骨完整留存,便是我手中這條法寶。”
施錚給自己的法寶貼金,試圖嚇唬住鎮元子。
鎮元子緩緩擡頭,表情十分認真,“看來你也是隻有來歷的妖怪,不可小覷,我只能認真了。”說罷,手心一翻,多了一把玉柄的拂麈來。
但鎮元子沒有繼續搖晃拂麈,只是用兩指扯下拂麈的一根細絲,朝施錚一拋。
施錚就見那細絲在空中扭了扭,變成了一團石磨大的細絲團,密密麻麻,沒有線頭也沒有線尾,朝他撲了過來。
施錚一口火噴出,那線團瞬間繃直,只燒掉了一截,其他的部分絲毫無損,並且在他周圍,以一丈爲半徑,轉起了圈。
彷彿一個繅絲團,而施錚就是那纏線的線軸。
最叫人心煩的是,施錚飛天,繅絲團就飛天。
他入河,那團線也入河。
他噴火燒出一個缺口,剩餘的馬上補齊。
他揮鞭斬斷,碎掉的絲線復又聚攏。
這時,等施錚再一次揮鞭劃破這蟲繭一般的絲線,從缺口跳出,卻發現外面仍舊是一面細絲壘成的牆,頭頂四壁纏繞得密密實實。
他擦了下冷汗,一口烈火噴出,這一次甚至不用跳,他都看到了前方一模一樣的白色絲線壁壘。
他彷彿被裝進了一個套一個的絲線團內,外壁外面永遠有外壁。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耗費了太多的體能,打破絲線做的牆壁越來越困難。
就他累得氣喘吁吁的時候,絲線團驟然縮小,朝他擠壓而來。
被這絲線團勒緊,他怕是瞬間就會被勒成肉泥。
所以體力不支,他也要破除眼前的絲線團,去下一個空間更大點的線團內部。
他掙扎在這無窮無盡的闖關模式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力竭,再動彈不得的時候,就聽頭頂傳來鎮元子的聲音,“這就不行了嗎?”
聲如洪鐘,震得施錚腦袋嗡嗡直響。
接着便感到地動山搖,他在線團內被震得上下顛簸,根本沒法站穩。
這線團,正像被人搖骰子一樣的上下亂搖。
不等他站穩,更是有一股力量從頭頂壓來,施錚舉起雙手,緊咬牙關,死死撐住,可腳下來傳來了按壓的力量,將他向中間擠。
原來,不知在是什麼時候,他和線團早已經縮小成了彈丸大小,此時正被鎮元子拾起來,捏在兩根手指之間。
施錚腦海裏本能的跳出一個想法來,弄不好,今天要死在這裏了。
隨着力量越來越大,施錚雙手雙腿顫抖連連,幾乎就要撐不住被碾成肉泥之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住手!”
是袁持譽。
這狗東西居然出現了!施錚一下子就來了力氣,他怎麼着也得當面罵姓袁的幾句,他替他背黑鍋,吃了多少苦。
“你又是什麼人?”鎮元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來人,“如果只是路過逞英雄,我勸你趕緊離開,若是阻礙我,你也沒果子喫。”
“我叫袁持譽,放了我朋友。”
鎮元子一愣,“真是你本人?”他低頭看手中的絲線團,難道自己冤枉了這妖怪?
愣神的功夫,就見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