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費曉獨自回去之後，我直接聯繫了厲南。
厲南開車過來接上我之後，我就看到他表情裏帶着些許的緊張。
“劉相國明天過來，都知道了嗎？”我問。
“知道……司總跟我說過了。不過，我感覺今晚付啓虎肯定會造反。”厲南說：“我瞭解他。”
“如果劉相國來了，他更會造反，所以，今晚必須搞定他。”
“是……”厲南雙目一冷。
“記住，”我提醒道：“他離開之後，你是大區老總。”
“如果我幹上大區老總，任由您吩咐。”他很是明白地說。
“未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一起去努力，今晚就是我們第一場仗。”我說。
在利益的路上，同流合污是最牢固的關係。
但也不是每個人就能同流合污的。
跟厲南是可以將後背亮出來的人，是真正的戰友。金錢面前的戰友。
來到大區辦公樓，當即去了司庭花的辦公室。
司庭花正在窗前扶着欄杆，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
斜陽已逝，一片霧濛濛的暗影疊上。
“回來了？”她沒回頭地問。
我關上門並反鎖後，走到她旁邊，點上了一根菸。
她輕輕探過手來，我直接將嘴巴上的煙遞到她手中。
自己重新點上了一根。
“我剛纔給費城向打電話了。”她輕吐一口煙說。
“怎麼說？”
“他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但是也同意開會，還讓總部把調令的傳真發了過來。付啓虎明升暗降，調去總部當個小部長。”
“嗯……不過劉相國要來，費城向知道嗎？”我問。
司庭花輕皺着眉頭說：“就是劉相國要來，我纔跟老費說的這事兒！不過，現在不是考慮老費和劉相國，而是得考慮一下我們的退路。付啓虎的勢力不弱啊。”
“厲南能處理好……”我說。
“你那麼肯定？”司庭花當即轉頭看向我，見我那麼鎮定的時候，當即又問：“你是不是揹着我跟厲南做了什麼？”
我不可能只依賴司庭花的。
但是，我跟厲南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跟她說。
“當時費城向說過扶持厲南，厲南也知道我們在幫他，他又怎麼會不上進呢？你放心吧……這隻老虎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厲害。”我說。
司庭花見我這麼肯定，眼中的懷疑更甚了。
但是，我絲毫沒有隱藏自己，正對着她的目光。
她慢慢靠過來，手輕輕擡起撫摸着我的臉龐，吐了口煙過來，說：“知道嗎？我不會讓自己跟你有利益關係的。”
“可我們倆現在都被利益捆綁起來，分都分不開了……”我說着，輕輕拿開她的手後，走到一邊的待客沙發上坐下，伸手將菸灰彈進菸灰缸裏。
她走過來，直接將沒抽幾口的香菸掐進菸灰缸後，坐到我對面，翹起那如雪的腿，很是認真地看着我說：“你說的利益捆綁是現在，未來我的利益都給你。我不要跟你有利益關係……真愛裏面不能摻雜利益。”
那刻我看着她的美眸，感覺這是她的心裏話……
“對，到時候，都給你。”司庭花一臉自信地說：“然後，你做總裁，我顧家。我想要個寶寶。自己的寶寶。”
說罷，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獨屬於女人的真實溫柔。
“你會給我一個家，對嗎？”她問。
“我們周圍羣狼惡虎的，你這會兒說這種話的話，會讓我心軟的。”我說。
她聽後，似是靠不住了一般，當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後，幾步走過來騎跨在我身上，摟住我的脖子，熟悉地額頭相抵，熟悉的精明目光看着我說：
“我知道……我知道身邊都是狼和虎。但是，我不怕，認識你之後，愛上你之後……我就是狼，我也是虎……”
我輕輕擡起雙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肢，看着她那美眸流轉，看着她那越來越收不住的愛意，輕聲問：“你究竟愛我什麼？”
她直直又癡癡地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那晚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吧？我忽然就像是覺醒了似的……”
她說着，將頭埋到我的肩窩，貼着我的耳朵喃喃細語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愛，可是，那晚我愛了，也會想了。答應我……”
她說着，又直起身子看着我，“答應我，只愛我一個。”
我極具僞裝的雙眼，“含情脈脈”地看着她，說：“你該自信一點。嗯？”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撇過頭去，不讓我看見她眼中的柔弱。那種帶着些許不自信的柔弱。
“準備開會了。”我說。
“今天去玉龍雪山了嗎？”她沒有起身，仍舊騎坐在我身上問。
“嗯，挺好的。就是有點兒冷。”我說。
“今晚會議順利的話，我們今晚就去……就你和我。”她說。
“不要保鏢？”我故意問。
“不要……”她忽然將我整個頭攬抱進她懷裏，“爲什麼…爲什麼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你個壞蛋。”
我枕着她的柔軟，聽着她已然亂了的心跳，慢慢召喚出了內心的黑魔，
讓它品嚐着人性的弱點與謊言。
努力讓自己壞一點，再壞一點。
——
夜裏七點半……
西南大區的大型會議室裏，接近一百人，鴉雀無聲地坐着。
當我跟在司庭花後面，慢慢走近去的時候，
感覺每個人的目光，都想是含着利益之刀般射過來。
我遠遠看到付啓虎坐在巨大橢圓桌的中間位置。
他看到司庭花和我走過去的時候，目光深沉且犀利，宛如一頭真正的老虎。
司庭花明明那麼單薄的女子，那刻卻如同夜魅女獵手般不帶一絲慌張，迎上付啓虎的目光時，甚至還流露出了一種不屑的神情。
我黑魔附體般，不慌不忙地坐到了司庭花身邊。
司庭花伸手按開面前的麥克風開關，微微探身，掃視衆人後，收回目光將文件抽出來，說：
“今天接到總部凋零，召集大家開一個緊急會議。所有人的手機都調到靜音或關機。”